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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小说:豪门通缉令,女人别跑作者:东倾月字数:38124更新时间 : 2013-08-08 10:30:29
    乔楚专注的拨动着每一根琴弦,即便是毫无用处,也丝毫不敢让自己的手停下来,一秒钟都不能停。

    《十面埋伏》,那本该激昂高亢的曲子,却为何让她弹出了悲凉凄苦的感觉。

    乔楚,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你这样弹还怎么演出?

    你不是每一次拿起琵琶的时候儿都会心无杂念的吗?

    从小被老师连连称赞的沉稳,专注的优点呢?在闹市中弹琴都可以很忘我的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手依旧没有停下,却琴音一转,换成了可以凝神静气的《月影》,此刻也只有爸爸的这首曲子,才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吧。

    孤身伴月,睹月思人,凄美婉约。

    她该思谁呢?

    指尖流转的乐声,带着那纷乱的思绪绕成一股藤索般,弯弯绕绕的顺着楼梯一路爬了上去,死命要抗拒的那个声音却愈加的清晰。

    一声声,锥心刺骨,摧人心肝。

    到底是在意了吗?

    到底还是逃不开了吧。

    打从一进门的景象如一记闷棍砸下来后,还一直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因为那是自己早就有的觉悟。

    知道目送那两相依偎着上楼的身影,都还心中欢呼着,原来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原来自己可以满不在乎。

    他是谁,他是雷绍霆啊,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爷啊,是那个对谁都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爷啊!

    旧爱新欢,适时更替,这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儿?

    打从上岗那天就应该有随时下岗且毫无反抗觉悟不是吗?

    可再高的觉悟,再高的自觉性,也都无法在那一声声儿撕人心肺的叫声中保持淡定了。

    那痛并快乐着的声音,叫的多么敬业啊。

    她也是那么叫的吗?

    好像也是吧,可这样让人浑身寒毛尽竖,叫人胸口暗潮汹涌的生意怎么会好听?

    深呼吸,继续深呼吸…

    她需要更多的氧气来让她保持清醒。

    不能停,手下一刻也不能停,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狂奔到楼上推开那扇门。

    浓眉深锁,轮廓紧绷,眸中的犀利被一层晦暗不明的光掩盖,淡淡的有些涣散,燃尽的烟烧到了那修长的手指都未曾发觉。

    那靡靡的琴音,仿佛一声声的呜咽,仿佛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总之那已不是单纯的琴音了,那是一种劈天盖地而来的声讨,搅合的他心里烦乱不堪。

    那眸子里闪过的疼惜停在虚空的一个点上,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也偶尔会听到女人坐在院落里弹琵琶,虽然他不懂那是什么曲子,但是那些曲子听起来让人宁静,就像她那个人一样,骨子里带着一股子让人安静的力量,让你不管多么纷乱芜杂的心,都会宁静安详。

    可今天她是怎了?那琴音里分明就是纷乱不堪,就连根本不懂琴的他都能听的出来那琴音夹杂着一丝慌乱,还有明显的无力感觉。

    原来这女人也有慌乱的时候?

    他可以想象为这是因为他吗?

    他还可以相信这女人有心吗?

    “够了!”

    低喝了一声,许乔那媚骨的娇喘声儿也戛然而止。

    她也受够了,她也期待着这男人叫停,演不下去了,就要演不下去了。

    她本来做着最后的一搏,想考这**的演技撩拨起男人最原始的**,她还是希望这一声声儿的娇喊能够让男人心猿意马,能够看她一眼。

    可她发现了,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那不是用自制力可以去形容的淡定,那是根本把她当做空气般的无视。

    嗓子已经喊的沙哑了,伴着隐隐的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说男人不看她,她还可以解读为男人是在逃避,控制,可是男人那深邃迷魅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的,她却在他身上没有找到一丝**的痕迹,他好像就是看着虚处,或者说是透过她看的是别的什么,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抛去其他的都不说,单说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却无法引来男人一丝一毫的性趣,那么这个女人是有多失败。

    是因为那琴音吧。

    原来乔楚会弹琵琶,真是令人意外,她除了会跳舞,竟然还会弹琵琶。

    可以说她是深藏不露吗?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怎么可能住进这里,又怎么会让眼前这王者一般的男人如此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情?

    乔楚,是我小瞧你了吗?

    那婉转流畅的琴音,好似在和她的喊声儿较着劲儿,她的叫声儿一声高过一声儿,那么那琴音便一浪猛过一浪再拍打回来。

    显然是那琴音赢了,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她不管怎样变化着花样儿的娇喘着,那如入了定一般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却在那琴音刚起时,一直眸光飘远的他却重新将那深邃聚敛,眼底燃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而那夹着烟的手突然震了一下儿,虽然是那么微不可见的一点儿变化,却还是让她看了个正着。

    不禁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悲,为何自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可以接了这场戏,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无耻下贱的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这么傻逼的事儿,她从来是看得清楚从不会做的,而这会儿她却真的就一身整洁的对着一个不给她一丝眼神的男人面前做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了的事儿。

    可今天呢?脑袋里就像出现了一种幻境,竟然会觉得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一步登天的因为一个男人而改变一生的命运。

    真是他妈的可笑!

    许乔啊许乔,有些人注定是你一辈子连一个专注的眼神都得不到的。

    “拿着你的东西马上滚!”

    许乔有些颓废的站起了身,觉得自己特别累,前所未有的累,比和那些臭男人大战一夜还累。

    还是整了整那本就整齐的衣服,站在原地好好儿的端详了那依旧深陷在沙发里的帅的不像话的男人,却原来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最会伤人心的。

    因为,也许只一眼,你便会将心彻底的遗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却可以一句话便将你浇个透心儿凉。

    如果说可以一眼就能爱上的男人,眼前的他便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他如此对自己,却还是因为这短短的一个晚上,她只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的这么一个晚上,就爱上了这个如魔一般的男人。

    掏出了刚刚被放到手包里的那把车钥匙,她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个了吧,价值不菲的一辆车,并不代表她值这个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对于这些不屑一顾,又或者是因为那辆车她已经碰过了,这在她眼里价格不菲甚至意义非凡的车,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打发一个麻烦而已。

    “谢谢!”

    道了谢,出去转手带上了门。

    雷绍霆恶心了,真他妈的是恶心了。

    今儿怎么就脑袋有泡的想出来这么个招儿呢,这会儿想着都觉得自己忒他妈的吃饱了撑的。

    本来也是心烦意乱的就想找哥儿几个喝一杯,还就正好儿赶上王川儿张罗着说什么去千夜魅给那个叫小桃的赎身云云,左右就是那么个由头,找人儿喝酒而已,也就跟着去了。

    反正他也懒得回家对着那女人漠不关心,据他千里之外的样儿。

    干嘛啊,真就把他当洪水猛兽了?跟他妈谁都能和颜悦色,就到他这儿一出一出儿的作个没完?

    一大早晨起来就给他找不痛快,还恩人,还谢谢,跟爷演电视剧呢啊?

    他是生着气摔门儿走的吧,这事儿是她气的吧,可倒好,一天了,这个女人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都不知道问问他气消了没?

    还有心拉长儿的跟人逛街去,他这儿晚上不回去她也不知道问问?

    妈的,自个儿怎么就那么犯贱啊,怎么还期待着那女人能说句软话呢?

    早就知道她不会说什么软话,尤其是对自个儿,那就更没有了!

    操!爷还就不信了,不就一乔楚吗?当爷没有你活不了呢?

    真是惯出毛病来了,总给好脸色就不知道是谁了呗!

    行,爷就让你看看,不是你乔楚特殊,不是非得等你那一声儿呢,谁不行啊,只要他妈的老子掏钱了,什么样儿的女人不都是手到擒来啊。

    爷还就在千夜魅找一个,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呢?

    可这会儿,他真是他妈的颓了。

    因为他发现,真的就是非她不可,除了她,别的女人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刚刚那个许什么的女的在门口儿那一声绍霆,他强压着恶心听的,他就是堵着一口气,让那女人听听,想看看她的反应,想看看她到底满不在乎到什么程度!

    可看了半天,人家还真就没事儿人似的,还他妈的服务周到的给他们倒水,还里外里的指桑骂槐上了,就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有一点儿别的反应。

    她是巴不得他喜欢上别人吧,这样儿她就能解放了,能离开他,能跳开这牢笼了?

    乔楚,你想都别想,爷和你没完!

    狠狠的掐息了不知道点的第几根儿烟了,那细细的烟管儿让他揉捻的稀碎,惨不忍睹。

    光上门的许乔,在门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不禁扫了一眼这二楼的楼道那一间间的房门。

    她知道,这房间根本不是男人的卧室,也许这间房间是这整栋房子里最小的一间,最不起眼儿的一间,可她也算住过了不是吗?她必须微笑着,且带着看似**后的满足表情下楼去,那儿还有个女人等着看这一幕呢。

    雷三少,这车确实很贵,那么接下来的演出就算是送你的。

    客厅里,乔楚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坐在客厅里,那手指翻飞的弹拨着琴弦,那种入了定似的样子,简直和楼上的男人如出一辙。

    根本没有看见她下楼来,依旧弹的专注,那是一个没有人能够打扰的安静世界一般。

    许乔不禁冷笑,她本应该灰溜溜的走的,可是她心里的不平又有谁去安慰?

    同为坐台女,你乔楚为什么就能住进这大房子里?

    你有什么值得男人如此对你的?

    那嫉妒之神开始在心里鼓捣着,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绕过沙发来到乔楚的面前。

    将那把漂亮的车钥匙绕在指间,坐到了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好让自己和那个闭着眼沉浸在音乐海洋里的乔楚离的更近一些。

    她真的很好奇,一向走清冷圣洁路线的冰美人儿抓狂时会是个什么样子,那种感觉看起来应该是相当美好吧。

    乔楚知道眼前的是谁,不用睁眼也能闻到那股子呛人的香水味儿,可是她就是不想睁眼,不想看到那双得意又挑衅的目光,因为对上那样的眸子,自己连发火儿的资格都没有,却又真的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预计的事儿。

    “乔楚,何必呢?装的这么满不在乎,视而不见,这种事儿是个女人,但凡有点儿脸,都会觉得没面子吧?”

    冷哼着,坐在乔楚的面前,摆弄着那把车钥匙,简直是爱不释手,她是个爱钱的女人没错儿,也就钱是最可靠的。

    “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这种事儿你都能忍?也许这种事儿也发生不止一次了吧?想来你也习惯了,你说你图什么啊?你看,睡一觉,我就落下辆车,你落下什么了?”

    乔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许乔手里摇晃的车钥匙,那脸颊潮红,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

    心里不禁凄凉一片,睡一觉,一辆车就这么送人了,她的第一次男人甩给她的是五千块钱。

    自己竟然傻傻的轻易受了小桃的影响,巴巴儿的扛着一大套的餐具回家,却没想到其实她不过就是这男人身边儿的女人里最便宜的一个,就连一个第一次接触的许乔,他都可以挥金如土的甩手就是一辆车。

    乔楚,你还算计什么呢?你今天一早做的有什么不对?你以为你伤了那位爷呢?可人家爷最不缺的就是钱,立马儿晚上就能找来一个填补空白的女人,根本就不差你乔楚那道菜。

    人永远都不要高估自己,摆的多高,摔的多惨就是这个道理。

    她还有什么不坦然的,还有什么内疚的?

    这样更好,什么都不用想,这颗心不用自己用心去守了,人家压根儿也没当回事儿,不过就是被忤逆了,才发的火儿,什么青花瓷,什么家的感觉,纯属都是屁话,也不过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个理由。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停住的手指又开始拨弄起来,只觉得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噙满了,绝不能再睁开眼睛了,不然那浸满的东西随时都会流泻出来。

    可即便闭上了眼睛,刚刚眼前的景象确实更加清晰起来,许乔的衣服真漂亮,是那种完全贴合女人曲线设计的,那深V的领子,将那若隐若现的沟壑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正好儿将那蝴蝶骨周围的一块块儿红色痕迹一点儿不落的展现在眼前,那似是许乔作为胜利者般拿来炫耀的资本,那一点点儿的红的那么妖艳,妖艳的似火一般险些灼伤了她的眼睛。

    疼,她真的感觉到了疼,从眼睛到胸口,每一个神经都隐隐的木木的疼着。

    女人最了解女人,许乔又岂会看不出眼前的女人是如何的在忍耐着,再装的无所谓,也掩盖不住那已经紊乱的呼吸。

    即便是不懂琵琶的人,也知道弹琵琶是要带着那种特制的指甲的,可这会儿那裸着的指甲上什么保护都没有,已经狼狈不堪了。

    在刚刚乔楚睁眼看到她后又加大了虐待自己手指的力度,她就清楚乔楚看见了什么。

    许乔心中暗笑着,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本来觉得刚刚楼上那荒唐的演出在下楼时会被看穿,会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一边儿叫着,便狠下心来在胸前使劲儿的掐着自己,当时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可这会儿却成了刺伤乔楚的利器,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看着她紧咬着嘴唇,隐忍着不让自己痛哭出来的样子真是过瘾的很。

    乔楚,你还能忍多久?

    正常的女人这会儿就算不撒泼,也会委屈的泪流满面了吧。

    看来还是太年轻了,完全拿捏不住男人的心思,如此淡漠的样子,男人怎么可能喜欢?

    “乔楚,我还真是佩服你,能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呵…走了,有机会再见吧,也许到时候我高兴,可以好好儿教教你怎么能钓得勾得住男人。”

    轻佻的笑,还有那车钥匙碰着那钥匙坠儿的声音,怎么听都是那么刺耳。

    直到那呛人的香水味儿离开了她周遭的气息,直到那门嘭的再一次关上,乔楚才想起了呼吸,呼吸的是那么急促。

    使劲儿拨弄着琴弦的手戛然停住,这时候儿才发觉指缘带着整个手都火辣辣的疼着。

    将琵琶放到一边儿,胳膊已经毫无力气,原来自己一直是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了两条胳膊上,现在连胳膊上的力气也彻彻底底的用完了。

    呵…

    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厨房,打开橱柜,看着那摆的整整齐齐的餐具,那雪白的骨瓷器,在那灯光的下,反射出强烈刺眼的光芒,可却照不亮心里的那片灰暗。

    忽然,胳膊不知道哪儿来了那么一股子惊人的力气,伸手将那一叠盘子抽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摔在了地上。

    那男人一早晨是不是就这么摔的?原来是这么过瘾!

    当时是不是恨不得她就是那一堆盘子,他本是想将她摔的粉碎的?

    可此刻她的想法却是这样的,她就是想将她一时冲动买回来的用心摔的粉碎。

    是,摔的碎碎的,那碎片扎死他才好!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儿真的会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在做一些恶劣的事情时会刹不住车一样,摔了一摞盘子,乔楚立马儿毫不停歇的又把旁边儿那一摞骨瓷小碗儿抄起来,胳膊扬的高高的,再狠狠的摔下去。

    那餐具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是震耳欲聋的,那碎片就像是往静湖里扔了一块儿大石头而溅起的水花儿一般四溅开去,有些直接崩到了身上,一块块儿的砸的腿上胳膊上生疼。

    这动作却越来越熟稔了,接下来砸东西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整个厨房的东西如早晨一般全数的被摔在了地上,完成的一气呵成。

    乔楚就那么盯着这一地的残破,不禁苦笑着,多么精美的餐具,下午的时候儿它们还在那透明的玻璃展柜里呆的好好儿的,为什么自己就偏偏把它们带了回来,而带回来却又不好好儿的去对待它们,变成了和她一样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样子。

    事情就是那么的瞬息万变,正如这精致而又脆弱的骨瓷一样,也许还没有等你准备好时,那本来完好无损的东西便转眼间就残破不堪了。

    随着那一声声残破的声音,乔楚那本来早已在眼底堆积了许久的泪水瞬间倾泻而出。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去在意,为什么就觉得买了这餐具有些事情也就会变好的?

    她真的是这样希望的,真的是,不然她不会大老远的将几乎要拉伤了她胳膊的重量巴巴儿的带回家。

    可现在呢,她到底砸碎的是什么?

    颤抖着,蹲下身子,放眼望去,那一地的残片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那一块块儿支离破碎的骨瓷,依旧泛着白光,那上面印着的中国结更加红的通透,那火红火红的中国结,在下午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喜庆,可这会儿看在眼里却像极了一滴滴的血,鲜淋淋的刺痛着人眼。

    在听到那破碎的声音时,男人便心中骤然紧缩,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心中的气闷,几乎忘记了刚刚还下着决心只要女人不主动来道歉,他便绝不再心软。

    一心只想着,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心急如焚的飞奔下来。

    可在狂奔到楼梯拐角时,却倏然收了脚步,眼前的情景忽然让他脚步沉重起来。

    那一身素白长衣的女人正背对着楼梯蹲在那一地残片中,这些残片哪里来的?那些餐具不是被他一早晨起来砸了吗?

    那本就娇小的身影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纤弱,孤独,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咪,蜷缩成一团儿,身上还不住的发着抖,一片一片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刚刚回来是他便注意到了,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自己一早晨的负气出走,留下一地的狼藉。

    那整套的餐具,摔的那么零碎,那是多少片碎片啊?她就是这样蹲着身子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的吗?

    那不规则的碎片,边缘是多么锋利,她的手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受伤?又或者已经受伤了?

    想到这儿,脚步又急切的迈开,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在那小小身影后定住了脚步。

    那女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下来,亦或是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在这儿,本来要伸过去的手儿忽然就顿在了半空。

    他是应该去抚摸着那柔软的发,安慰的说一句,别心疼,碎了就碎了吧。

    还是应该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的将她扯进怀里,去看看她的手到底是不是完好无损着。

    她的小身子往前探着,好像是努力的要去够着比较远的一块儿,许是因为那块儿看起来相对完整,只磕碎了一角儿,那是一个盘子,那白色近乎透明的质地像极了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白皙细致,而盘子上一抹红是什么?是花纹吗?

    他想看的更确切,慢慢在女人的旁边蹲下身来。

    乔楚盯着那冰凉刺骨的盘子,碎了,都已经碎了。

    即便刚刚心里一瞬的欣喜的看到这个看似完整的盘子,还是碎了一个角,注定是再也无法复原了。

    她使劲儿的攥着那个缺角的盘子,他看了半天却无法分辩那抹红色到底是什么图案。

    直到一滴滚烫落在了那抹红色上,那本来嫣红的一块儿慢慢的晕开,再晕开,那是血,在冲淡了那浓的化不开的血迹,那中国结的图案才渐渐清晰。

    那个象征着和睦平安的中国结啊。

    “别捡了。”

    男人暗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抱着那打碎的盘子哭的如此隐忍,连一点儿啜泣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拉过女人的手,想将她手里的盘子拿下来,却没想到女人攥的死紧,一点儿不打算放手的意思。

    那执拗的狠狠的攥着的力量,他知道她的倔强,却不知道竟然如此倔强。

    “我说别捡了!”

    看着那因为狠狠用力的手,有血在慢慢渗出来,那指背一道道的通红且凸起着,看着触目惊心。

    她到底是在作践自己,还是在扎他的心呢?

    狠狠的掐住那白皙的皓腕,让她手完全使不上力气,手里的盘子应声掉在了地上,本来还能看得出形状的盘子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和地上其他的碎片混合在一起,放眼望去,再也没有一片是完整的了。

    “你别管我!你为什么要管我!你为什么!”

    乔楚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挣脱开男人的手,站起身来,那已经被泪水滚烫着的红红的大眼,就那么倔强的看着男人有些怔仲的脸。

    “乔楚!你的手在流血呢!”

    男人喟叹一声,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乔楚,如果你是因为今天的事而这样折腾自己,为什么就不肯说一句软话?连一句都吝啬于说吗?

    “那是我的事!我不要你管,不要!”

    这女人是第一次和她如此大声的说话,即便是那声音依旧软糯的不像话,可那急着推开他的感觉却让他抓狂!

    “你的事儿我他妈的就非得管不可!”

    “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就可以高高在上对我指手画脚?你凭什么就一副上帝的样子将别人的自尊随意践踏?你凭什么就可以随意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中?你以为你给我还了钱,我就会感激你了是吗?你以为只要你还了钱,你伤害我弟弟的事情我就会全然忘记了是吗?你是不是以为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你是不是以为你甩了钱,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你上床,满足你的兽欲?我不要了!你把你的钱收回去,我宁可去要饭,我也不要你的施舍,我受够了你的压迫,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我受够了你掌控我的生活,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受够了!”

    歇斯底里的喊出胸口那一直积压着的怨气,带着哭腔儿,带着对男人种种恶行的控诉,一鼓作气不带停歇的全数喊了出来。

    可喊出来了又怎样,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任何舒服的感觉。

    “乔楚!你他妈的还能懂好赖吗?爷巴巴儿的把什么事儿都给你解决了,就换来你这么一堆不招人儿听的话?你他妈还有心吗?”

    怒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自以为为她做的所有,在她眼里却是如此的不屑,如此的厌恶,如此的不堪。

    他他妈的是图什么呢?

    “是啊,我是没心,我一直都没心,外面儿有多少有心的女人等着三少去眷顾呢,三少何必偏偏在我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三少是个生意人,如此赔本儿的生意早就应该收手的!”

    “好啊,乔楚,你他妈的好样儿的,一天不见,你倒学会了跟爷这儿伶牙俐齿了啊?生意怎么做爷心里有数儿,就算再赔本儿,爷也没打算撒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鹰隼般的眸子此刻尽是冰冷刺骨的寒意,犹如一把把的钢刀,随时都会将人杀死般狠戾决绝。

    一把将女人扯到怀里,那唇毫不犹豫的堵住了她的,那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狠命的吞噬着,作死的蹂躏着那冰冷的樱唇,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这个女人是他的,必须是他的,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撒手。

    那唇依旧炙热,那气息依旧霸气十足,带着那么一股子王者的震慑力,让她无法闪躲,只能任由男人狂狷的发泄着。

    可这唇刚刚在吻着别的女人吧?这会儿又到她这儿宣布主权吗?

    空洞的大眼一眨不眨,僵直如木偶的身体一点儿都没有反抗,认命男人疯狂的吻着,她除了恶心已无其他的感觉。

    良久,男人那狂躁不堪的吻停了下来,只留下在两人鼻间的浓重的呼吸。

    “可以放手了吗?”

    清冷的眸子,冰凉的话语,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神情,哪怕再霸道的雷三少,都无力的垂下了禁锢着女人的手臂。

    那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样子,那种好像隔着冰层才能看到的脸,此刻却让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在男人松开她的一刹那,她的心已经狂跳不止,也许男人只多一秒的坚持,她的淡然都会瞬间破冰。

    她不想看见刚刚和别的女人**的男人此刻又对她露出那种**的表情。

    她更不想看到男人面对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而生出那种近乎于怜悯的表情。

    此刻她脆弱的心,已经再也经受不住再多一点点儿的打击了。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将自己圈在一个小小的空间,谁也不理,谁也不见。

    走到沙发边,拿起了靠在沙发背上的琵琶。

    拖着浑身的疲累,脚底下还有叮当的瓷片碰撞的声音,她也都无暇顾及了,她已经收拾了一次了,她已经再无力收拾第二次了。

    越过男人身边时却被那大手一把钳住,完全无法挪动脚步。

    “乔楚,你就非得逆着我是不是?你就铁了心儿的要逆着我了是不是?”

    男人那近乎于低吼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的极其沉重,那中间好像还夹杂着无法分辨的受伤的情绪。

    乔楚迎上那深邃的眸光,那愠怒的,随时都会暴跳的如雷的男人。

    她这会儿已经不怕了,她只单纯的不想见到这个男人说话而已,他的身上还能隐约的闻到许乔的味道,让她无比恶心。

    “放手!我要上楼!”

    “不许!爷哪儿也不让你去,你就得给爷在这儿呆着!”

    依旧还是低吼着,两个人却都没意识到,男人已经近乎于耍赖似的话语。

    “我要练琴,我不喜欢被打扰,好不容易安静了,我现在要练琴!”

    乔楚挣脱着男人的束缚,歇斯底里的挣脱,依旧带着哭腔儿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你他妈的手都什么样儿了?还练琴?你非得作是吧?”

    作,凭什么都是她在作?逆着他就是作,想保护一下自己也是在作,就连她现在想上楼安安静静的练琴也是作了?

    “我的手不劳三少费心!”

    不抬头去看他那双已经猩红的眼,努力的挣脱着他如钳子般的手,可死活就是甩不掉。

    “好,你不是要练吗?练,我让你练!”

    男人气的几乎癫狂了,一把夺过那琵琶,冲着厨房的高脚桌上砸了过去。

    “不要!”

    可男人那力道一点儿都没有收着,是卯足了劲儿砸的,瞬间那琵琶自中间生生的裂了开去,只听峥峥的几根弦崩裂的声音,那琵琶瞬间面目全非了。

    抓住男人抡起的胳膊,拼尽全力的阻止着男人的再一次重手,尽管那琵琶已经被男人摔的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那是她小时候当花童时攒的钱,是爸爸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去买的琵琶,是她每天都会爱不释手的琵琶,可就在这一眨眼间没有了。

    她本就不多的东西,此刻又少了一件。

    又少了一件…

    “你还我,你还给我,你把琵琶还给我!”

    使劲儿的撕扯着男人的衣服,刚刚所有的清冷疏离都已经不复存在,此刻的乔楚哭的像个孩子。

    那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手臂上,颗颗滚烫。

    狠戾的爆出青筋的手慢慢的放开了,呆住了,心似被刀子在狠狠的剜了一块儿,一阵阵的钝痛。

    “你还给我…还给我…”

    那小手已经慢慢变得无力,却还是泣不成声的哭着,却还是拼着全力的拉扯,捶打着。

    分不清楚那小手到底是哪里受伤了,任凭她就那么捶打着,白色的衬衫上斑斑血痕,似一朵朵绽放的红梅,看着却特别的刺眼。

    “…还给我…你把琵琶还给我…”

    “乔,先让我看看你的手…”

    只想将那小手收起,只想看看她的手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

    “…还给我…咳咳…还…”

    终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从斑驳变得漆黑一片,沉沉的向后倒了过去。

    “乔!”

    急忙去接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脚下一滑,重心跟着那坠落的身体一起倒了下去。

    手臂刺痛着,却以全然顾不上。

    横抱起那柔弱无骨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的女人。

    “乔,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

    ------题外话------

    今天是第一百章,嘿嘿,纪念一下儿!码字龟速的某倾今儿也努了一把,但还是没有到一万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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