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敌立洪荒，系统归来【1.8万字】
小说：我在玄幻世界冒充天机神算作者：残剑字数：23506更新时间 : 2021-03-09 22:49:42
第379章敌立洪荒，系统归来！
青帝宫。
人皇站在宫殿之外，遥看远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女娲则一直观看着山河社稷图中的通天塔。
通天塔上，有一座巨大的类似于古钟般的镜子。
镜子里，已经将外界的一切完全的呈现了出来。
“妹妹，你这一次，会不会有些过了？”
人皇转过身来，扫了那巨大的山河社稷图中的通天塔上的镜面一眼，语气有些肃然的道。
女娲淡淡道：“你觉得正统的玄女，不配这份因果吗？”
人皇陷入了沉默。
女娲轻声道：“洪荒皇族，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慈善家。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将来的天下一统，就需要如今的杀伐果断。
而他，各方面都不够资格。”
人皇没有回应女娲。
女娲又道：“他以因果定下你与他的师徒因果，所以获取了你的仁义和大爱，却又顶替天皇子的因果，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更遑论，重情重义是个优点，但是洪荒立道，却不适合这样的优点。
洪荒立道，需要一个杀伐果断的真正大能者。
同样是立道，苏忘尘天资绝伦，亿万中无一。
哪怕是那位绝世存在浅蓝大人给予的帮助其实极小——无论是任何至宝，实际上都效果低微，但苏忘尘却能用出先天灵宝级别的效果。
哪怕是只能使用一次就会崩灭的‘月光宝盒’这种跨越时空的先天灵宝，都能运用到极致！
反观那苏离，那位绝世的存在各方面给他提供的资源都是最好的，甚至以绝世的诛仙剑阵为他保驾护航，他都没法真正的做到天下归心。
甚至连基本的因果都处理不了。
另外，在修行的速度上，当初苏忘尘崛起，三个月已经羽化成先，三年已经蜕变大罗。
而眼下这位……如今三个月都已经过去了，甚至——按照时间断层点的时间来算，差不多是超过十年的时间了，却连普通仙人的层次都没有达到，也没有能在这一方世界感悟一缕神性。
其所谓的不朽级天池血河，全靠那位伟大的存在……
这种……其实我真的很难瞧得上眼了。
洪荒立道，并非是没有传承者。
而这般世界，说到底终究还是传承于我们曾经的血脉。
这所谓的‘紫薇宇宙’，说到底，终究还是曾经的华夏传承的未来，只是时间长河有所跨越罢了。
同样是后辈，我们给了他机会，他却没有完成相应的成绩。
反而真正的九天玄女命格的姬魃，父亲乃是姬家的姬无虚，母亲乃是姜家的姜嫫。
这是真正的因果命格，这是正统的传承后辈啊！
她即便有些桀骜，但这是源自于灵魂里的皇者意志和气息，这是生命底蕴层次的高超。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作为长辈，不能只因为自己的偏爱而定下后辈的前程，要给予他们更公平的竞争才是。
再者，这一次他虽有所表现，还算能识大体，但你不是提前赠予了他凤凰琴吗？这样的至宝给予他，他懂得使用吗？懂得将效果最大化吗？
另外，机会难道不是一直在给？
可惜，表现真的实在是太差了。
像是这样的性子，太过于欠缺打磨，其最好的位置——该是在地狱进行超度，这方面，他做得非常不错，不是吗？”
人皇道：“你该知道，我们是如何复苏的？这份因果你不讲吗？”
女娲道：“正是讲这份因果，我当初才传他造化之法，传授他山河社稷图的作画之法，不然他能有如今的成就？
正是讲这份因果，我们当初才能站出来为他出头，不然以他的天机造化本源命气，能承受我们出面为他站台的因果？”
人皇轻叹了一声，道：“妹妹，你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影响，路走窄了。”
女娲道：“人皇，我知道你的顾虑，以及你的那份大爱之心，但是在这般世界，天下还没有真正一统之前，大爱就是最大的毒害。
我现在让九天玄女去挑衅，去警告他，一方面是剥离我们对于他的照顾，一方面是真正的让他去学会面对凶险，依靠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这样，将来，他继续这样下去，不再被那位绝世强者关照的话，他将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那么，他的下场是什么？
他的下场，早晚也就是被那些强大的修行者打死杀穿，甚至是去炼化炼魂或者是当初魂奴药奴。
若是如此，还会暴露一些极其重要的、关键的秘密。
我说过，你主张富养，而我主张穷养。我甚至告诉了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
结果，他现在就因为觉得吃亏了，想撂挑子。
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这么强势，一而再的原谅退让；可是面对我们的时候，这会儿反而变得强势了起来，这岂不是很可笑？
这孩子，完全将自己的路走死了，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前路该怎么走！
我们现在即便是给他指出明路，他也未必会信。
索性让他多受些挫折毒打，等被毒打得老实了，也就会明白，到底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人皇见女娲情绪波动有些激烈，轻叹了一声，道：“你所言倒是也颇有道理，如此，且再看看吧。”
他不再与女娲争论，毕竟，此时很明显女娲是半句话都听不进去的。
女娲见人皇不说话，又道：“现在有三个名额，你选一个吧——说好了，不允许再选苏离。”
人皇沉默半晌，才轻声道：“那就风遥吧，我选风遥。剩下两个，你照顾苏忘尘可以，但是目前选择的话，还是要选苏离的，毕竟最开始，连青帝宫都是他挖掘出来的，我们欠他不少。”
女娲道：“干脆暗阴阳子午线的变化来定吧，这种变化是不稳定的，如果在十息之后波动大，就选苏忘尘；波动小，就选他。”
人皇道：“现在开始吗？”
女娲道：“现在开——”
女娲说着，她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旦说出那个‘开始’的‘始’字，就会出现结果，而结果对应的就是苏离。所以她本能的停顿了刹那，然后说出了一个‘始’字。
所以，结果是波动小。
人皇莫名的看了女娲一眼。
女娲唏嘘道：“虽然他确实是挖掘出了青帝宫，并让青帝宫重新恢复曾经的辉煌，但也就那样罢了。毕竟到了这样的时间节点，我们复苏也是迟早的。
而且，他的性子也的确需要打磨打磨，天赋等能力各方面太差，这一次反而渴望得到我们的专注，心机太重了，以至于不知道自身的底蕴，耗尽了所有的因果，还毁了那位绝世存在给予他的千秋造化笔……
说到底，还是洪荒给予了这些后人们机会，他们才拥有了这些机会。”
女娲说着，依然选择了苏忘尘，同时将代表了苏离的那一道印记抬手一抹，直接抹除。
顿时，山河社稷图之中，关于苏离的身影印记，便到这一刻后，全部消失。
人皇见状，嘴唇动了动，随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眼中，出现了两道八卦般的命运轮盘，轮盘上出现了无比复杂的变化。
只是轮盘旋转，却已经算不出结果。
“可惜了，这孩子，若是这一次能认识自己的错误，老老实实的摆正自己的态度，我或许还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想，他心中却对我们有诸多不满。
这和培养出的白眼狼，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之前那般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他听进去了一部分，转头却又立刻恢复了本性，忘记了对于自身的磨砺。
他也不想想，之前没有人皇你和我出面，他还能活到现在？”
人皇皱眉，道：“我们出现，其实是他引来的因果——”
女娲挥手打断了人皇的话，道：“最灿烂的烟火，总是先坠落，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留一线，做得太过了。
太精彩的东西，便如流星与浮云，哪怕是再绚丽，也只是漂浮而过罢了。
我们的感情，也因为这孩子而出现了波折，这已经是第三次你与我意见冲突了。
这样下去，只会让我对他更加的不满意。
不记恩，只记仇，如今还想撂挑子不干了，这是想凸显他的重要性吗？他如今，还认识不到这一点，当真是可笑之极。”
人皇叹道：“妹妹所言也过于极端，或许，未来某一天，妹妹会因今天之作为，而悔——”
女娲打断了人皇的话，不以为意道：“什么后悔懊悔，我们走到如今这般地步，不知见过了多少次轮生与生灭，所有因果，皆没有后悔二字可言。
你且看他三五十年之后，还能在这世间留下什么痕迹。或许，怕是不需要三五十年，三五年之后，他便会如那烟火般，彻底的黯淡凋零。
好了，不必再提此人了，没有了青帝宫的安排和守护，他还想创立什么完全不同的主神空间，呵。”
女娲说着，转过身，走入了青帝宫深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哗哗哗——”
青帝宫中，上清、太清以及玉清三清画像，也纷纷掉落而下，化作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很快烧成了灰烬。
人皇静静的看着，却没跟着进入青帝宫深处，反而来到了一株古老的歪脖子老桃树下，静静的看着那盛开的桃花。
“他年我若为青帝，开天立地斩魔敌。”
人皇于心中喃喃，眼中却多了一抹悲恸之色。
女娲出问题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
恐怕，因为苏忘尘而牵扯上某份因果，以至于因果被渗透了。
但是如今，已经无法更改了。
山河社稷图的因果已经烙印了下去，过去已经锁定并覆盖了大部分到这一方天地之中，已经覆盖到了烈焰荒域乾坤生死门开启的这个时间点。
而且还是无比完美的覆盖。
没法更改了！
因为这一次，苏离的确是画了太过于完美的一幅画，将所有的潜能都呈现了出来，给予了这个世界一份太过于完美的答卷。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可惜，没有人能看到这个孩子身上的闪光点。
可惜……
人皇沉默许久之后，尝试着凝聚体内的仙力，只是刚凝聚出一丝，下一刻，他的仙魂立刻出现了一丝丝如蛛网般的淡淡裂痕。
人皇眼中显出一抹痛苦神色，同时默默的取消了体内的仙元之力流转。
随后，他仰头看向了虚空。
虚空深处，有一座巨大的漩涡。
漩涡隐藏在浩瀚的天河深处，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
诸葛九凤身边，诸葛嘉怡和诸葛暮雪的神情有些冷淡。
“退下！”
诸葛九凤闻言，呵斥诸葛嘉怡和诸葛暮雪了一声。
两人立刻低头行礼，接着默默后退，不再开口。
诸葛九凤眼神复杂的看向了苏离，道：“抱歉，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苏离道：“你何错之有？之前好歹也陪着我一起下了地狱，一起历经生死。”
诸葛九凤道：“我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山河社稷图的格局很大，实际上并不会吞噬三魂七魄的，只是……女娲娘娘大概是很看好苏荷，所以选了她作为传承吧。”
苏离道：“这件事，你不该参与议论的，我看得很清楚，或许，这也只是女娲娘娘给我的一份考验吧。
当然，是我自己太急于表现自己，以至于吃力不讨好，从而过犹不及。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我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这实在我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如此看来，在天皇子这个位置上，我确实还是资格不够。
如此，让苏忘尘来担当这个位置，的确是更合适一些。
另外，我心慈手软，对敌人不够狠，总是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以至于太过于优柔寡断。
在盛世的时候，我这样的天皇子或许是天下一统的好天皇子，仁义礼智信方面，能起到一个很好的表率作用。
但是眼下这一方世界，并不是盛世，而是乱世。
乱世，需要的是枭雄，需要的真正的杀戮者。
这些，我都懂。
所以没什么好不满的。
更遑论，人皇和女娲给了我很多帮助，之前也给予了我很强的守护，若非如此，我早已经被烈永生之流杀穿了，也谈不上现在的苟活了。
是非恩怨因果，如今只能说是刚好一笔勾销吧。”
苏离说着，拿出了凤凰琴也就是伏羲琴，递给诸葛九凤，道：“这是人皇的至宝伏羲琴，你代替我还给他。
这上面，凝练了他的仙元与本源，是非常珍贵的至宝，我目前也没资格使用。”
诸葛九凤道：“天……苏离，你莫要妄自菲薄。”
苏离道：“只是说点儿心里话，以你的能力，其实完全不难发现我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
苏离说着，又道：“带回去吧，这架琴，现在也非常适合人皇使用。青帝宫很明显也并不是那么的太平。”
诸葛九凤还想说什么，苏离一挥手，制止了诸葛九凤：“不必再多说了，言多必失。另外，我对于未来的规划，也有了全新的规划和准备，我终究不在这一方世界的天道之下，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或者是颓废的。
再者，无论如何，身边的朋友也都在，没有真正的离我而去。
虽然，我遣散了他们，但是我们的心，是天涯若比邻的。”
诸葛九凤道：“这一点，的确是。”
苏离道：“苏太清呢，这次情况如何？”
诸葛九凤道：“情况不是太——”
诸葛九凤说着，忽然怔然了刹那，她似乎对于某种情况有所察觉，美眸之中显出了刹那的迷茫神色。
这时候，苏离忽然感觉到身体、灵魂之中有一段段的刺痛感猛的生出。
这种刺痛感，就像是灵魂被利剑狠狠刺了三剑一样。
每一剑，似乎都完全的将他的灵魂刺穿、以至于让他如同承受了源自于地狱般的酷刑。
曾经在地狱深处，遭受各种酷刑的同时也普度众生，那时候，苏离已经饱尝过地狱酷刑的滋味。
但那时候，他三魂七魄完好，自身气血强大，能力惊人，所以他承受的痛苦其实并不大。
再加上他完全沉浸在那普度众生的大爱意境之中，完全忘却了自身的痛苦，因而也没太大的感觉。
这一次，他却做不到那种‘大爱意境’，因而他承受的痛苦便无比真实而强烈的反馈了出来。
下一刻，他忽然感应到他的某些底蕴，像是忽然之间被抽干了一样，严重缩水了起来。
这种底蕴，在苏离心中很清晰的呈现——其来自于《一气三清》之术的巨大损失。
就仿佛，他的分身累积出来的底蕴同样被抽走了皇族的底蕴和根基一般。
苏离闭上眼，感应了一下《皇极经世书》。
《皇极经世书》中，出现了三幅画。
三幅画，上面绘画着的正是上清、玉清和太清三大画像。
随后，苏离调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一气三清》之术，但他发现，他的《一气三清》之术的功法境界本身，并没有掉级也没有削弱。
苏离愣了愣。
随即，他忽然想到，他如今已经损失了三魂七魄之中的二魂七魄，自身的能力削弱了不知凡几，同时系统的尘寰之心和天机星变、天命轮盘功能也都丧失了，如此一来，分身的一切都是源自于本体的底蕴。
本体强了分身自然更强。
但本体弱了，分身自然也会相应的衰弱。
至于说《皇极经世书》中那燃烧着的三幅画为什么会燃烧起来。
答案，也已经不需要去求证了。
“苏太清的情况，不是太好，好像……因为一些因果牵扯，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问题不是太大，他已经回到了天机阁，正在潜心研究复制体相关的事情了。”
诸葛九凤的回应，让苏离回过神来。
苏离轻轻点了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诸葛九凤迟疑了片刻，朝着苏离鞠了一躬，道：“无论如何，在我心中，天皇子你是值得我诸葛九凤尊敬的。”
苏离笑了笑，道：“行了，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苏离挥手示意，随即转过身来。
这时候，魅儿和沐雨兮一左一右依靠了过来。
两人目光复杂的看了诸葛九凤一眼。
诸葛九凤很想开口留下沐雨兮，毕竟沐雨兮和诸葛云霓有关系。
而如今，苏离已经主动放弃了天皇子的位置，那么，诸葛云霓已经没有必要跟随在苏离的身边了。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诸葛九凤的意志，而是来自于皇族的意志。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更遑论，她也知道，苏离对身边的所有人都进行‘驱赶’过，但是沐雨兮和魅儿却没有离开。
既然之前被驱赶的时候没有离开，这会儿她诸葛九凤即便开口，也不可能让沐雨兮离开了。
诸葛九凤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逐渐远去的苏离，直到苏离和沐雨兮三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她才长叹了一口气。
“阁主，其实没有必要惋惜的，毕竟，天皇子曾经已经自斩了一次，虽然被皇族救治而恢复。如今，却是直接损失了二魂七魄，只有区区一道人魂，已经彻底的没崛起的机会了。”
诸葛嘉怡叹息一声，同时心中更加的看好苏叶和苏忘尘了。
总体说来，其实苏离还是有些天赋有些能力的，可惜太过于不懂进退，不懂取舍，同时又好大喜功，贪多嚼不烂。
如今，亲近苏忘尘的话，反而还能得到皇族的重视，以苏忘尘的能力和天赋，以及其铁血手段而言，历经了这一次的‘山河社稷图’经历的话，苏忘尘的未来，当真是大有可期，已经远远不是苏离可以比拟的了。
这一次，如果苏离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继续付出，继续为皇族效力，或许后续的日子会苦一些，却也是一场磨砺，也是一个机会。
可惜，就这样的机会，苏离却也放弃了，主动的离开了。
这般，其将来，有且只有可能是一种结局——那就是，彻底的泯然众人矣。
诸葛嘉怡想了想，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推算结果，接着神情变得平静了下来。
既然终究会泯然众人，也就不足为虑，不需要再放在心上了。
至于其掌握的不朽天池血河，其既然和幽冥海缔结了因果，自然也就无法脱离。
以如今其和皇族的关系，这天池血河，只怕是也转手于幽冥海，从此和那苏离再无什么关系了。
诸葛嘉怡反复推衍了一下，甚至她尝试着分裂出一缕淡淡的分身并斩断了对应的因果，去尝试着推衍了一下苏离的后续。
结果，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的废墟与深渊，除此之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的结果，完全契合了她的推衍判断，是以也就彻底的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和诸葛嘉怡一般判断的修行者，还有很多。
甚至，连诸葛暮雪也都是差不多的判断。
……
黑夜降临。
苏离离开了巫月城和月冥城的范围，来到了冥巫城旁边的祖龙城。
祖龙城是一座古城。
这里相对比较安定。
祖龙城北门外，靠近无泪之城的冰雪区域边缘，所以有些荒芜。
祖龙城南门外，则是靠近一座黑雾大山，山中鸟兽毒虫甚多。
祖龙城很偏僻，但是也很繁华。
和巫月城、月冥城以及冥巫城不同，这里更显静谧一些。
苏离虽然损失了二魂七魄，但是他的境界还在，所以御空飞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另外，沐雨兮和魅儿如今也是都是婴变境九重圆满的顶级天骄级别，一路相随，倒是也没有遇到什么波澜。
这一次，苏离很低调，沐雨兮和魅儿也适当的改变了容貌，让自身不至于那么出色，因而也没有出现什么凶险。
祖龙城深处，一座古老的庭院里。
苏离在院子里的凉亭中静静的盘坐了下来。
这个宅子，是魅儿耗费灵石购买下来的，作为三人暂时居住、修行之地。
这里的环境、天地间的能量也并不浓郁，但是到了婴变境九重圆满，想要感悟神性并踏入化神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因而对于天地灵气能量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
苏离这边，情况很复杂，对于大多数人的认知而言，他这般情况，也只能慢慢调养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分。
苏离默默调出系统面板，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天机商城已经同样灰暗了下去。
天机值和因果值负了那么多，很明显已经没法继续刷新了。
而这一周，其实还有足足五次刷新的机会没有使用的。
如今也就只能这么浪费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次天命轮盘的抽奖机会，也就这样的浪费了。
苏离也没有太大的遗憾。
历经了忘尘世界之后，他放弃了许多因果，甚至连打算布局、组建的势力都放弃了。
这般情况下，他反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压力。
只是，冥冥之中他不时会回忆起来自于苏忘尘曾经提及的、答应帮助零‘归墟立洪荒’的承诺，似乎有些没办法办到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很快，凌晨的时间就只差六分钟左右就要来临。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新的一天，是云荒历3030年10月30日，也是系统天机商城、天命轮盘全新刷新机会的一天。
只不过，苏离却没有期待系统刷新，更没有期待天命轮盘开启抽奖的机会。
且不说天命轮盘功能已经黑暗，即便是不黑暗，这时候用的，都是浅蓝的血。
浅蓝如今的情况，显然受创严重。
对于苏离而言，人皇女娲是他曾经尊敬、尊重的前辈，但是浅蓝，却如同最心爱的妻子或者是最疼爱的女儿一般。
如今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一幕惨烈的画面，他又怎么可能心绪平静？
“夫君，魅儿陪你歇息吧，如果是天魂、殒寂之魂的受损以及七魄之殇，那魅儿和雨兮配夫君一起修炼《大阴阳混洞真经》，这样阴阳融合，以夫君的能力，一定会再次的蜕变出全新的极道天赋的。”
魅儿柔声道。
“魅儿，你和雨兮先休息，我冥想一会儿，整理一下这一次历经的具体因果。
另外，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就一蹶不振的。”
苏离语气很镇定，也很淡然随意，声音却也很是温柔。
他的话是真话。
因为他未必真的有多么惨。
因为这一切是系统让他做的。
尽管现在系统确实很惨。
但是系统也留了一手昆仑镜。
眼下，或许也是时候去揭开昆仑镜的秘密了。
魅儿闻言，美眸静静的看向苏离。
苏离从盘坐着的状态站了起来，同样目光柔和的看向了魅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并刹那之间融合到了一起。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仿佛看进了彼此的心底深处。
魅儿芳心一颤，随即终于松了口气，道：“夫君，那魅儿先行退下了。”
魅儿说着，又迟疑了片刻之后，一指头点向她的眉心，就要自斩天机造化本源命气。
可苏离却屈指一弹，轩辕天邪剑化作流光，挡在了魅儿的眉心。
“叮——”
一道火星炸开，轩辕天邪剑猛的一震。
魅儿的速度很快，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下苏离竟然挡了下来。
她美眸之中显出了一抹震惊于骇然之色，随即她俏脸上立刻显出了激动、喜悦的神色。
“夫君——”
“我说了，不用担心的，你夫君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差。而且，无论是血脉还是底蕴，很多东西，你夫君我还根本就没有动用呢。
只不过，曾经多用脑子而没有动用实力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魅儿美眸之中泛出一丝泪光，却终于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随后，魅儿很乖巧听话的回到了房间。
房间门口，一袭白衣纱裙的沐雨兮远远的看着苏离，犹豫了片刻后却走了过来。
魅儿没有阻止沐雨兮，而是主动的避让，没有去打扰沐雨兮和苏离的交流。
“少爷。”
沐雨兮看向苏离，迟疑了片刻后，道：“少爷若是有什么决定有些犹豫，那不妨直接去做。
雨兮记得，曾经在时间长河之中看到了一些很离奇的画面片段。
那时候，雨兮便知道，有时候我们看到的现实，远远不是真正的现实。”
苏离深深看了沐雨兮一眼。
沐雨兮消瘦了很多，虽然实力没有剧烈的锐减，但是很明显，底蕴少了不少。
沐雨兮和系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系统这种情况，正常情况来说，沐雨兮是会直接消失或者失踪的。
但是这一次没有，一方面是因为，沐雨兮和诸葛云霓有所因果牵连，因而继续保持了存在。
另外一方面，则是沐雨兮能存在，也因为那山河社稷图中的因果还并没有断绝，还全部的被汇聚在了昆仑镜之中。
苏离看向沐雨兮，柔声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的，你放心，该选择的时候，我不会再犹豫了。”
沐雨兮莞尔一笑，道：“那少爷，雨兮等待少爷的好消息。”
苏离笑道：“没想到，到现在你都能对我这么自信。”
沐雨兮道：“在雨兮心中，少爷便是这一方天地的的真正天地之主、支柱，所以雨兮自然对少爷无比自信。
支柱在，这一方天地就在；支柱不在了，这一方天地也就不存在了。
只可惜，这么简单直白的道理，却没有任何人能看懂——或许，唯有人皇看懂了一半。”
苏离看向沐雨兮。
沐雨兮没有回避苏离的目光。
片刻后，苏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沐雨兮也笑了。
她的笑看起来憔悴而唯美，却呈现出了一个女人最美丽的那一面。
这一面，则完全呈现给了苏离。
天，更加黑暗了。
凌晨还有不到两分钟就要到来。
当凌晨到来的时候，苏离知道，系统一定会刷新天机商城，甚至，有可能会强行开启天命轮盘。
为什么？
就因为，沐雨兮在刚才笑了。
在笑容之中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
这种笑容，也是一种绚丽，也是一种璀璨。
当烟花绽放的时候，就是烟花最美丽的时候。
而当烟花呈现出了最美丽的一面的时候，烟花就会凋零，殒落。
这是一个不可阻止的过程。
所以，想要衍化不盛开，那就不要去点火，不要去燃放。
也就是说，在凌晨到来之前，彻底关闭掉系统。
苏离仰头看天。
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苏离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下对应的信息。
【人生档案系统☆☆☆☆☆☆（浅蓝）】
等级：25
天机值：-735，3729，9931。
因果值：-9999。
……
苏离开启着系统面板，同时盘坐了下来，并开始冥想《皇极经世书》。
刹那之间，他便定位到了《皇极经世书》中的昆仑镜。
这时候，昆仑镜之中，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分别是沐雨兮，魅儿以及——苏忘尘。
苏离的视野汇聚过去之后，锁定了其中处于定格状态的魅儿，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道阴阳子午线。
下一刻，这一道阴阳子午线如一道光，抹除了其中的魅儿的存在。
不远处，魅儿的身影和气息，仿佛忽然从这个世界上，忽然被抹除，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接着，苏离又看向了沐雨兮，沐雨兮竟是有所感应，朝着是苏离看了过来。
这时候，他看到了沐雨兮美丽的眼眸之中出现了浅蓝色的眼瞳和瞳仁。
苏离沉思了片刻后，目光再次化作阴阳子午线，朝着沐雨兮一抹。
“嗤嗤——”
虚空一震，隐约之间，昆仑镜里出现了淡淡的雷霆声。
这时候，镜子里的虚空仿佛有些扭曲，就像是梦境之中构筑的世界版图里的巨型建筑遭遇到了毁灭级别的地震而开始崩塌一样。
世界开始一点点的崩塌。
依然是一道光，黑白交织的光，抹向了沐雨兮。
沐雨兮的身影，就像灰白色的墙壁上画出来的美人儿被白色的油漆重新刷白了一样。
沐雨兮也被这代表了阴阳子午线的光芒覆盖了，抹除了。
随后，苏离清晰的感应到，源自于里的沐雨兮，也在这时候消失了。
整个昆仑镜之中，如今，还剩下的，便只有苏忘尘了。
苏离眼中汇聚阴阳子午线，在那如雪白般的墙壁镜面上，画出了他自己的身影。
“嗡——”
下一刻，苏离的身影定格在了原地，就像是再次进入了绝圣弃智的状态一样。
这时候的他，仿佛被昆仑镜和壁画复制出了一个复制体，并出现在了昆仑镜之中。
“哗哗哗——”
苏离清晰的感应到，他体内的皇气、功德以及鲲鹏血脉之力、盘古血脉之力，都在极速的燃烧着。
甚至，他很清楚，当这些血脉之力、皇族皇气以及功德之力燃烧完毕之后，他若是没有终结昆仑镜的使用，他就会被昆仑镜反噬，并走向永恒的寂灭。
“你终于来了，外界只剩下一分钟，再不来，一切都迟了。”
苏忘尘叹了一声，眼神有些落寞。
苏离道：“既然来了，那就不迟不是吗，毕竟哪怕外界只是一分钟，这里的时间也是无止境的，想要多长就有多长。”
苏忘尘道：“理论如此，但是你支撑不住了。”
苏忘尘说着，抬手汇聚出造化笔，道：“我之前告诉你，魅儿和沐雨兮在造化笔中，而当时我在函谷关拿走了造化笔。”
苏忘尘说着，将造化笔递给苏离，道：“喏，拿着吧，她们现在挺好的。”
苏离默默收回造化笔，然后道：“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苏忘尘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苏离发现，苏忘尘的头发，已经有一部分斑白。
只是，他复活的苏忘尘，只死了两次，这第三次，实际上也远远没有达到寿命的极限。
苏忘尘道：“这是建木，这是生命之心，是拯救系统的最好良药，拿着吧。另外，这是天枢晶石，是系统的核心枢纽动力。”
苏离没有接，反而眼神很平静的看向了苏忘尘。
苏忘尘道：“我和你理念不同，但是我们都属于零这一边，属于系统这一边。我逼迫自己去证明了零并没有利用我，所以，这次我和你联手，弄他们。”
苏离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苏忘尘道：“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被窥视，所以有些话，我可以好好和你谈谈。”
苏离道：“你想说表里世界？这是你设定的？”
苏忘尘道：“其实我定义的天道世界，一共有两种，一个是表世界，另一个是里世界……
表里世界都会出现诡异以及特殊的怪物。
这所谓的怪物，你可以看成是特殊的凶魂魔灵、黑暗魂毒等东西。
大多数情况下，怪物的形态或攻击方式，都是反映着异世界闯入者潜意识中的恐惧、痛苦、贪欲、厌恶、愧疚、罪恶感等负面情绪。
怪物的出现不一定是因为闯入者曾经犯下罪行，毕竟忘尘寰不是一个提供救赎机会的地方，只是让你看到内心的黑暗面。
内心没有黑暗的人，在表里世界里见不到怪物……
我将这种理念套在了洪荒皇族的因果理论里。
目前，这种情况已经稳定的存在并延续了下来。
毕竟，你了解我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会留下无数囚笼，任何只要有心算计我的，都不会有好结局。
所以我哪怕是死了，必定会有人付出一切代价来复活我。
这就是现在你复活我的原因。
不过你并不会亏。
我和你的仇恨并不会因此而抵消，我是我，你是你，你认了这样一份因果，剥离了我和你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目前，我也成功依靠你来将系统剥离出去了。
是的，我感谢你，因为我不会再依靠系统了——这世间什么都不可靠，只能靠自己。
系统，对于我而言，也靠不住，因为对于我而言，它终究还是背叛了我而走向了你。
不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恶毒。
你把系统当女儿养？
我把我自己的一部分变成了系统，所以我自己给自己欠债！
所以，之所以你现在看起来欠债无数——但是你放心，离开此地之后，你的系统将会得到最大的恢复。
同时，为了解决这份最大的纰漏，你在《皇极经世书》中冥想出一道浅蓝投影给我加持在身上。
这样，我在出去之后，就可以暂时伪装系统的来历！”
“至于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以你现在的智力，大抵上还是能理解的吧？”
苏离道：“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当然是理解的。不过我很好奇，你在山河社稷图中最后死去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忘尘闻言，沉默了半晌，眼中显出了一抹忧伤神色。
但是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道：“不要尝试着去了解，因为你现在还远远不够资格。
另外，我就是修行的洪荒修行体系，所以这个体系，建议你不要再修炼了。
你重新找一套修行体系吧。”
苏离道：“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苏忘尘道：“有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苏离道：“你不要系统？”
苏忘尘道：“不要了，我不配。”
苏离沉默片刻，又道：“表里世界套了洪荒因果，炸了吗？”
苏忘尘道：“小心女娲，另外，系统快要被渗透了，我已经无法掌控、保护住系统，所以我才要果断的将这部分斩掉。”
苏离沉默不语。
苏忘尘换了个话题，道：“你看过了《熊出没之狂野大陆》、《熊出没之奇幻空间》以及《画壁》后，就该知道，在真正的修行者眼中，壁画世界可以成功，那这一系列都可以成功。
成功就是念力的凝聚，就是一种唯心的东西。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一种呈现方式，都是一种能量、力量的呈现方式。
所以，壁画世界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创造出来的，但是它是契合这一方世界的天道的。
这方面，哪怕是在洪荒之中，这个因果也是能恒定、能走出一个闭环的。
这符合轮回的理论。
而从你的‘阴阳子午线’的能力来看，难道这还不能凸显表里世界的雏形吗？
有阴有阳，有因有果。”
苏离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
苏忘尘愕然，随即有些失望的看向苏离，道：“你不该信的。”
苏离道：“因为我失败了，这是系统对于我的最后兜底，而你既然能进到此地，所以你已经完全胜利了。胜利者往往会对败北者表述一切因果，不是吗？更遑论，你是一个如此骄傲之人。”
苏忘尘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不，我就是一条狗。你记得大话西游的结局吗？”
苏离沉默，没有回答。
苏忘尘不以为意，自言自语道：“结局是至尊宝背着金箍棒，带上了紧箍咒，然后踏上了取经之路。
而他走的时候，被紫霞和夕阳武士指着骂——你看，那人好像一条狗！”
苏离再次沉默不语。
苏忘尘道：“我立下了《大话西游》的因果的时候，其中戴上紧箍咒的猴子，已经是六耳猕猴而不是齐天大圣了，因为齐天大圣已经被如来打死了。
我曾经想在《皇极经世书》中篡改这个结局，奈何这个世界直接炸了。”
苏离闻言，心神一凛，他没有说话。
苏忘尘道：“我和你原本真是一体，但是终究还是活出了两个自我。但是我们的最初其实也并不是恶贯满盈的，透支系统也并不是刻意的。
不过我通过系统定向刷新，刷出了一个子系统和一个辅助精灵。
然后我又通过研究复制体和克隆之类的手段，并学习了《八九玄功》，将一个分身变成了浅蓝小精灵甚至变成了系统。
我自己虐待自己，自己跟自己借债，并包装为对外界欠债，其实是没任何问题的。
因为说到底就是我自己欠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则是系统的最大负载能力。
这件事，人皇知道一部分，但是他并不知道系统的来历以及系统本身是什么情况。
因为当我把因果往‘一气化忘尘’身上套并去顶替‘鸿钧’的因果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会误解系统浅蓝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是超越了先天圣人的存在。
所以，你也要明白，永远不要暴露底牌，不然一旦有一天我没顶住，你瞬间就得完蛋。
你看，你干掉了我，你现在的情况如何已经足够清楚了。”
苏忘尘说着，将生命之心、建木和天枢晶石，直接往虚空一弹。
这些东西，竟是很自然的镶嵌到了昆仑镜的镜面上。
而这个世界的崩塌速度，也瞬间缓慢了下来。
那种崩塌的过程，就像是蜗牛爬行的画面掉帧了一样，久久才会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苏忘尘对这一幕很是不在意。
苏离沉默许久，没开口说话。
苏忘尘不以为意，又道：“其实有个问题很简单，你却忽视了。你觉得，我们这种热爱网游的网瘾少年，而且还是真正的游戏天才、高手，会真的不懂怎么给系统升级升星吗？
十颗潜龙丹的智力到了什么层次，你拥有尘寰之心、拥有我走极端路线开启出来的‘谛听’能力之后，你还谛听不出来吗？
为什么现在你没谛听能力了？
为什么现在你开启不了天机商城？
为什么你现在还在欠债。
你知道系统兜底的能力来自于哪里吗？
你拿我的杀戮因果去做善事，没任何问题，你找照顾浅蓝小精灵，我更欣慰。
但是你该明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另外，你永远不要高估人心，便连浅蓝也不例外——为什么？
因为当一个人不断的受宠的时候，因为很多东西得来太容易，就会不知道珍惜。
曾经我也是很宠她的，但是——”
苏忘尘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当我狠狠虐待浅蓝小精灵而你再去呵护她的时候，她才会明白这份宠爱来之不易，才会真正的愿意同样死心塌地的对你好。
或许你会不齿我这样的手段，但是当我剥离了系统，你一定会走上这条路——或许，你现在就已经准备这么走了。
另外，苏离！
你一定要记得一件事——永远不要小瞧了这个世界的那些修行者有多么阴狠，因为他们的阴狠你根本想象不到！
再者，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苏离——苏忘尘穿越，是肉身穿越而不是魂穿。
但是我穿过来的时候，就被抓了当成魂奴药奴。
肉身被彻底摧毁，灵魂抓去研究、洗魂十八层并进行转世！
所以我对苏星河没感情。
所以我曾经尝试过取代苏星河、穆清雅的因果。
甚至曾经成功过，而穆清雅，也被华紫嫣取代过。
可惜终究还是被颠覆了！
另外我告诉你，我和你不同——我没有过任何男欢女爱的经历，因为我每一时每一刻都在被逼迫着变强，不变强就会被抓、就会被收割。
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
所以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不会有道侣。
既然没有这些，那么你觉得我会有女儿吗？
那么你觉得，我会有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吗？
没有，都是没有的。
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些？
因为这些都是强加的——我在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半分的融入感，甚至我怀疑，末日已经降临了。
而我就是第一个被植入‘洪荒世界’游戏或者是‘山海经’游戏里的穿越者，是一个可悲的实验对象。
因此我怀疑过零，但……”
苏忘尘说到这里，又道：“系统，可能就是玩家的角色面板，但是‘山海经’或者是‘洪荒世界’可能……可能里面的神灵，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囚笼里被囚禁的真正神灵，以及神灵们的后辈。
具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
但——我非常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无论我与你怎么生死仇杀，你不要暴露系统。
我已经被渗透了一部分，所以我已经不敢再懈怠系统了。
而离开这里之后，苏忘尘、忘尘寰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黑暗交易区。
就像是‘八号当铺’这种地方一样，性质是完全相同的……”
苏忘尘的话，字字珠玑，句句见血。
苏离对于这一幕，有些触动，有些震撼。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因为，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知道？
因为在忘尘世界，苏忘尘最后看到的某些场景里，有类似的场景显化。
只是这些记忆很模糊，苏离没有真正的记下来。
可随着苏忘尘一字一句的说出，苏离却完整的将这一切聆听清楚并同时回忆出了一部分因果。
正是如此，苏离如今已经明白了这一部分无比恐怖的因果到底来自于何处。
不过，苏离已经不急了。
苏忘尘就是太焦虑，太孤独，也太心急了。
不然，他并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然，他的很多话这时候是值得相信的。
因为这里笼罩在昆仑镜之中，因为你在这里，苏离的谛听能力还在。
也因为，苏离此时可以通过昆仑镜清晰的判定苏忘尘的话语的真假。
苏忘尘并不知道系统最后托底的昆仑镜有多强。
但是苏离知道，他欠债那么多，并不全部是那一幅画，其中绝大部分，实际上是被昆仑镜抽出，是系统自行主动欠债兜底。
而这方面，其实恰恰和苏忘尘的所有说法，全部完整的吻合。
苏离凝视着苏忘尘。
苏忘尘也抬头看向苏离。
他的眼神很沧桑，也很深邃。
苏离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看向了苏忘尘，询问道：“苏忘尘，那么你觉得，沐雨兮和魅儿可信吗？”
苏忘尘道：“你觉得呢？沐雨兮是系统的割裂分身，你觉得可信吗？至少比魅儿可信。”
苏离道：“魅儿可信吗？”
苏忘尘道：“至少比诸葛青尘可信。”
苏离道：“那诸葛青尘可信吗？”
苏忘尘道：“和我差不多，你觉得可信还是不可信？”
苏离道：“那就是可信。”
苏忘尘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他才道：“记得曾经我和你玩的拆字游戏吗？”
苏离道：“你想说什么？”
苏忘尘道：“忘尘的忘字，是亡心，也就是心已经死了。尘是小土，小土就是荒冢，那个苍古石碑。那里面的尸骨根本就不是婴儿的不朽骨，而是我穿越过来的尸骨。
所以……这骨头，可以对付你，也可以对付我。
我们早就是瓮中之鳖。”
苏离沉默。
苏忘尘又道：“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我每一步都有绝杀杀局，致命杀机，甚至我传出去的所有功法都囚笼，不练没有任何希望突破，感悟不朽的意志。
突破的话，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所有一切，都是我定向刷新的——但是定向刷新未必一定是坑！
你要明白，一个十颗潜龙丹的修行者的智力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
既然到了这种层次，又岂会不明白大道至简的道理？
系统刷新也是一样——一力降十会，当你足够强大的实力，一拳就可以粉碎所有的阴谋诡计和杀局。
这一点，放在系统刷新上也一样。
我苏忘尘，如果没有死，那就是活了十万年以上，如果是算上被你复活，那我只活了六万年，还有四万年的寿命。
所以，他们真正想覆盖的，是覆盖掉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因果，而并不是你我的什么因果。
我们，只是附带的罢了。
所以，如果这一次效果不好，只怕是还会有下一次的覆盖。
所以，如果有可能，就干掉所有的时间断层点，然后夺取到所有的镇魂碑并将镇魂碑还原。
一旦被还原，那就是那诸多的不朽骨了。
这个如果能真正的找回，或许，我们会有真正的出路。
不然，一切都会非常的被动。”
苏离道：“天帝宝库之中的尸骨，都是你收集的？怎么会有那么多？”
苏忘尘瞥了苏离一眼，道：“你再好好想想。”
苏离闻言，心神一颤，道：“粉碎之后，打入了轮回通道，轮回出了诸天皇族传承？”
苏忘尘道：“对。你可以想象成为提取了骨髓细胞、DNA进行了复制，然后打入了轮回之色，生成了很多皇族血脉，华夏传承血脉等等。
除了这些之外，这些皇族传承也有类似于游戏的原因——当然这一点只是我的推测。
不过到了我这个智力层次，推测基本就代表了结果。”
苏忘尘语气很随意的说着这些。
苏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这些，你竟是全部告诉我了。如这样的秘密，你觉得我如今的能力能受得住吗？”
苏忘尘道：“离开了这里，你也未必记得那么多，因为我在这里套了一层表里世界——所以，哪怕是我们被山河社稷图监控，哪怕是在壁画世界里窥视现实，回看真虚，却也都看不到因果的。
因为，你在现实里冥想，而我在冥想里苦修。
我的真身也在现实里，就在青帝宫，现在女娲还在教我运用山河社稷图，教我作画。”
苏忘尘看了苏忘尘一眼，道：“那些忽然之间看到的凶魂诡异、那些冥冥之中忽然生出的异象，都是表里世界的一种呈现。
眼下，婴变境九层圆满，连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都完全看不到。
而且，冥山府这片区域，实际上真的算很安静、平静和平的了。
你看烈阳星整颗星球如今不是已经都没了吗？”
苏离闻言，沉默着，没有开口。
苏忘尘也不以为意，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实里，一分钟的时间并不长——而这一次，我将我储存的诸多天机值全部拿出来，并全部的赠予你。
这不是帮你，而是这就是你曾经帮我偿还的欠债，现在还给你。”
“你的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那七千五百万亿，只给你显示七百多亿……”
“好好对她吧，另外——以后任何事情，下手要黑一点，狠一点，这样才可以一路安定的成长下去。”
苏忘尘笑了笑，语气很是平静。
苏离迟疑很久，道：“能回答一个问题吗？”
苏忘尘道：“你是想问公乘青蝶？还是想问风婵和我的关系？”
苏离道：“你都知道了。”
苏忘尘道：“你还是不明白，十颗潜龙丹到底是什么层次。”
苏离道：“我知道，但是你没有谛听。”
苏忘尘道：“没有谛听，但是我有增幅功法，当聪明到了一定的程度，自身的感知就会无限的蜕变，蜕变到一种什么层次呢？
蜕变到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可以看穿这所谓的昆仑镜内表里世界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说吧，具体是什么呢？
就是我和你在潜意识的交流，科学的说法就是——你可以理解为量子纠缠。”
苏离皱眉道：“你是在搞笑？”
苏忘尘道：“我一辈子孤单，所谓的轻狂和浮夸，只是自我的娱乐罢了，孤单难道不是一个人的狂欢？浮夸这首粤语歌的意思，不需要我再给你唱一次解释一次吧？”
苏离叹道：“我只是触动很深。”
苏忘尘道：“你的智力跌落得很厉害，你这次受创不轻。不过没关系，无论是生命之心还是建木，抑或者是天枢晶石，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
苏忘尘说着，又道：“所谓量子纠缠，就是我想与你交流，你恰恰需要与我交流，于是这样的念头跨越时间长河，在一处特殊的量子领域里形成交流与碰撞。
就像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牵挂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忽然出了车祸，这个人忽然心悸或者是隐约有所感应一样……
具体我就不解释了，你自己好好领悟吧。
另外——苏离，眼下我确实也失败了，但能给你留下一线希望，也算是失败之中的成功。
所以，接下来到了外面，我们之间，生死必争，或许，我更是会成为一只疯狗，对所有修行者都会乱咬。
一直到，我的所有价值被皇族榨干。
相比较皇族，这一方世界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过，如果——假如说有一天你真的成功了，而那时候，我已经彻底的被抹杀、抹除，那么，如果你还能见到零，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苏忘尘说着，又道：“公乘青蝶，就是魅儿入侵你的记忆之后，窥视到了部分系统因果而被制造出来的顶替因果的存在。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应该是‘零’复制体。
所以我败了，成了一条卑微的舔狗。
公乘青蝶的雕像，为什么被成为‘杀雕分身’？就是在告诉你，这是真·沙雕。
这么明显的讽刺，看不出来吗？
而一个系统会这么讽刺你，你觉得系统真的完美无缺？
眼下，我们终究只是没有选择而已。
而我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系统，依靠自己，走那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路。
而你，就彻彻底底将系统这条路走下去好了，相信这也是你最愿意的选择，只是，无论如何，多多少少留一点心思吧。
系统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一定不会责怪你。
而系统如果因此而与你有间隙，那也已经不值得你付出一切的去信任。
当然，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么说太过于双标。
但人之所以为人，总是有一些不完美的对吗？
如无比追求完美的我，不也落得这般地步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连大道天道，也都是不完美的，也留了一线余地。”
苏离道：“我懂。那么，风婵的因果？”
苏忘尘道：“和公乘青蝶类似，不过是因为你与风遥走得太近被镇魂殿窥视到了，所以风婵顶的是类似于穆清雅与你的因果，不过不是很成功。
当然，风遥本身品性不错，没什么可黑的点。
就是他化作女人风采薇的操作，确实是有些骚断了腰。”
苏忘尘眼中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
苏离长呼了一口浊气，心情很是怅然。
苏忘尘拍了拍苏离的肩膀，道：“这世间，其实没什么谛听的能力，而尘寰之心，就是我的心。十颗潜龙丹的智力，是我提给给你好好体验的。
这一点，从我当初给你九十亿天机值，就在安排了。
所以系统的很多事情，我其实很清楚。
不过我斩掉了记忆，所以我同样也不知道。
可现在随着告诉你这么多因果，我最后看到的那一幕幕的场景，也已经记起来了。
然后，我发现，我们的关系，其实也还行。”
“走了，不用想我……”
苏忘尘的身影，在这一片天地很快的远去。
而这时候，他还莫名的唱起了歌谣。
这首歌，名为《魔鬼中的天使》。
……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
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
尽管叫我疯子
不准叫我傻子
……
歌声远去。
昆仑镜却在此时忽然笼罩向了苏离，并在刹那之间，整个世界完整的开始收缩。
世界收缩，一切也在这瞬息之间崩塌。
那一刻，苏离睁开眼，眼中，多了一抹七彩色的梅花光泽。
七彩色的梅花光泽之中，苏离隐约看到了苏忘尘的身影，没入了忘尘寰深处。
这时候，苏离调出了系统面板。
随后，他看到了浅蓝小精灵已经长大到了六十厘米高左右，此时正拍了拍粉嫩的小嘴儿，打了个哈欠，仿佛刚刚从沉睡之中醒来。
而时间，也在此时，来到了最后10秒。
“主人，还有抽奖的机会和天机商城购买的资格没使用哦，时间已经不多了，主人快买买买吧。”
浅蓝小精灵化作一道淡淡的浅蓝色光芒，投影到了苏离七彩色的梅花光泽眼瞳中。
下一刻，苏离的眼瞳反而恢复了正常。
苏离默默点了点头，道：“自行刷新，买吧。”
小浅蓝又道：“经过系统判断，主人目前智力底蕴为四颗潜龙丹，目前可进行专向蜕变，可减少刷新次数来购买对应智力蜕变丹药、茶水，灵果。”
“经过系统判断，目前可分为四次购买，分别是潜龙丹，潜龙丹，潜龙丹和悟道茶，如此可恢复并蜕变至八颗潜龙丹智力底蕴。”
【恭喜主人，浅蓝已经帮主人购买成功了喔。】
【恭喜主人，此次天命轮盘抽奖获取血脉·表里天赋——天脉·怀光】
【恭喜主人，此次天机值损耗出发命运之力，天命星盘优惠九折，总共损耗天机值3，2188，6061，因果值12点。】
……
系统在瞬息就对苏离进行了身体分析，同时又开启了对应的商品购买。
几乎就是一键傻瓜式的购物体验，这让苏离震惊于系统如今的恐怖智商效果。
浅蓝还是那个浅蓝小精灵，但是其美丽的蝴蝶双翅，已经化作了足足三对翅膀重叠，形成了美丽的蝴蝶幻影。
三对，刚好对应系统的六颗星！
同时，浅蓝如今绝美无双，唇红齿白，看起来那种精灵可爱、绝美动容的颜值，美得令人窒息。
而其蕴含的那种逆天的气质，更是令苏离此时看一眼，都有种‘自惭形秽’的错觉，这实在是让苏离颇为震撼。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系统面板，已经华丽得晶莹剔透了，就像是加持了超级科技特效的光线粒子面板一样，带着那种华丽、奢华、高端、大气等特殊的特效。
而系统面板上的信息，则是苏离最为关心也最为震撼的！
【人生档案系统☆☆☆☆☆☆（浅蓝）】
等级：30
天机值37，2913，6651。
因果值68。
……
这一次，系统直接升了5级！
而无论是天机值和因果值，都完全不再是负值不说，浅蓝小精灵明显进化了三层以上。
其原本的一对蝴蝶光翅化作了三对。
这一切，足以说明一切。
这世间的因果，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只是看结果。
而结果是什么，才可以说明一切。
眼下，苏离直接就走出了人生最大的困境。
而同时，他也在此时拿出了那一支镇压了沐雨兮和魅儿的造化笔。
当这支神秘的造化笔拿出来的瞬间，便直接化作光影，就仿佛从苏离的眉心的记忆禁区深处飞出来一样，化作了一身白衣纱裙的沐雨兮，以及绝美妖魅无双的魅儿。
与此同时，远在天机阁的诸葛云霓、远在天羽星天羽族的妖沫，忽然在此时身体定格，并直接风化，化作万千微尘，直接被天地法则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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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宫。
人皇站在宫殿之外，遥看远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女娲则一直观看着山河社稷图中的通天塔。
通天塔上，有一座巨大的类似于古钟般的镜子。
镜子里，已经将外界的一切完全的呈现了出来。
“妹妹，你这一次，会不会有些过了？”
人皇转过身来，扫了那巨大的山河社稷图中的通天塔上的镜面一眼，语气有些肃然的道。
女娲淡淡道：“你觉得正统的玄女，不配这份因果吗？”
人皇陷入了沉默。
女娲轻声道：“洪荒皇族，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慈善家。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将来的天下一统，就需要如今的杀伐果断。
而他，各方面都不够资格。”
人皇没有回应女娲。
女娲又道：“他以因果定下你与他的师徒因果，所以获取了你的仁义和大爱，却又顶替天皇子的因果，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更遑论，重情重义是个优点，但是洪荒立道，却不适合这样的优点。
洪荒立道，需要一个杀伐果断的真正大能者。
同样是立道，苏忘尘天资绝伦，亿万中无一。
哪怕是那位绝世存在浅蓝大人给予的帮助其实极小——无论是任何至宝，实际上都效果低微，但苏忘尘却能用出先天灵宝级别的效果。
哪怕是只能使用一次就会崩灭的‘月光宝盒’这种跨越时空的先天灵宝，都能运用到极致！
反观那苏离，那位绝世的存在各方面给他提供的资源都是最好的，甚至以绝世的诛仙剑阵为他保驾护航，他都没法真正的做到天下归心。
甚至连基本的因果都处理不了。
另外，在修行的速度上，当初苏忘尘崛起，三个月已经羽化成先，三年已经蜕变大罗。
而眼下这位……如今三个月都已经过去了，甚至——按照时间断层点的时间来算，差不多是超过十年的时间了，却连普通仙人的层次都没有达到，也没有能在这一方世界感悟一缕神性。
其所谓的不朽级天池血河，全靠那位伟大的存在……
这种……其实我真的很难瞧得上眼了。
洪荒立道，并非是没有传承者。
而这般世界，说到底终究还是传承于我们曾经的血脉。
这所谓的‘紫薇宇宙’，说到底，终究还是曾经的华夏传承的未来，只是时间长河有所跨越罢了。
同样是后辈，我们给了他机会，他却没有完成相应的成绩。
反而真正的九天玄女命格的姬魃，父亲乃是姬家的姬无虚，母亲乃是姜家的姜嫫。
这是真正的因果命格，这是正统的传承后辈啊！
她即便有些桀骜，但这是源自于灵魂里的皇者意志和气息，这是生命底蕴层次的高超。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作为长辈，不能只因为自己的偏爱而定下后辈的前程，要给予他们更公平的竞争才是。
再者，这一次他虽有所表现，还算能识大体，但你不是提前赠予了他凤凰琴吗？这样的至宝给予他，他懂得使用吗？懂得将效果最大化吗？
另外，机会难道不是一直在给？
可惜，表现真的实在是太差了。
像是这样的性子，太过于欠缺打磨，其最好的位置——该是在地狱进行超度，这方面，他做得非常不错，不是吗？”
人皇道：“你该知道，我们是如何复苏的？这份因果你不讲吗？”
女娲道：“正是讲这份因果，我当初才传他造化之法，传授他山河社稷图的作画之法，不然他能有如今的成就？
正是讲这份因果，我们当初才能站出来为他出头，不然以他的天机造化本源命气，能承受我们出面为他站台的因果？”
人皇轻叹了一声，道：“妹妹，你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影响，路走窄了。”
女娲道：“人皇，我知道你的顾虑，以及你的那份大爱之心，但是在这般世界，天下还没有真正一统之前，大爱就是最大的毒害。
我现在让九天玄女去挑衅，去警告他，一方面是剥离我们对于他的照顾，一方面是真正的让他去学会面对凶险，依靠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这样，将来，他继续这样下去，不再被那位绝世强者关照的话，他将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那么，他的下场是什么？
他的下场，早晚也就是被那些强大的修行者打死杀穿，甚至是去炼化炼魂或者是当初魂奴药奴。
若是如此，还会暴露一些极其重要的、关键的秘密。
我说过，你主张富养，而我主张穷养。我甚至告诉了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
结果，他现在就因为觉得吃亏了，想撂挑子。
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这么强势，一而再的原谅退让；可是面对我们的时候，这会儿反而变得强势了起来，这岂不是很可笑？
这孩子，完全将自己的路走死了，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前路该怎么走！
我们现在即便是给他指出明路，他也未必会信。
索性让他多受些挫折毒打，等被毒打得老实了，也就会明白，到底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人皇见女娲情绪波动有些激烈，轻叹了一声，道：“你所言倒是也颇有道理，如此，且再看看吧。”
他不再与女娲争论，毕竟，此时很明显女娲是半句话都听不进去的。
女娲见人皇不说话，又道：“现在有三个名额，你选一个吧——说好了，不允许再选苏离。”
人皇沉默半晌，才轻声道：“那就风遥吧，我选风遥。剩下两个，你照顾苏忘尘可以，但是目前选择的话，还是要选苏离的，毕竟最开始，连青帝宫都是他挖掘出来的，我们欠他不少。”
女娲道：“干脆暗阴阳子午线的变化来定吧，这种变化是不稳定的，如果在十息之后波动大，就选苏忘尘；波动小，就选他。”
人皇道：“现在开始吗？”
女娲道：“现在开——”
女娲说着，她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旦说出那个‘开始’的‘始’字，就会出现结果，而结果对应的就是苏离。所以她本能的停顿了刹那，然后说出了一个‘始’字。
所以，结果是波动小。
人皇莫名的看了女娲一眼。
女娲唏嘘道：“虽然他确实是挖掘出了青帝宫，并让青帝宫重新恢复曾经的辉煌，但也就那样罢了。毕竟到了这样的时间节点，我们复苏也是迟早的。
而且，他的性子也的确需要打磨打磨，天赋等能力各方面太差，这一次反而渴望得到我们的专注，心机太重了，以至于不知道自身的底蕴，耗尽了所有的因果，还毁了那位绝世存在给予他的千秋造化笔……
说到底，还是洪荒给予了这些后人们机会，他们才拥有了这些机会。”
女娲说着，依然选择了苏忘尘，同时将代表了苏离的那一道印记抬手一抹，直接抹除。
顿时，山河社稷图之中，关于苏离的身影印记，便到这一刻后，全部消失。
人皇见状，嘴唇动了动，随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眼中，出现了两道八卦般的命运轮盘，轮盘上出现了无比复杂的变化。
只是轮盘旋转，却已经算不出结果。
“可惜了，这孩子，若是这一次能认识自己的错误，老老实实的摆正自己的态度，我或许还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想，他心中却对我们有诸多不满。
这和培养出的白眼狼，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之前那般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他听进去了一部分，转头却又立刻恢复了本性，忘记了对于自身的磨砺。
他也不想想，之前没有人皇你和我出面，他还能活到现在？”
人皇皱眉，道：“我们出现，其实是他引来的因果——”
女娲挥手打断了人皇的话，道：“最灿烂的烟火，总是先坠落，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留一线，做得太过了。
太精彩的东西，便如流星与浮云，哪怕是再绚丽，也只是漂浮而过罢了。
我们的感情，也因为这孩子而出现了波折，这已经是第三次你与我意见冲突了。
这样下去，只会让我对他更加的不满意。
不记恩，只记仇，如今还想撂挑子不干了，这是想凸显他的重要性吗？他如今，还认识不到这一点，当真是可笑之极。”
人皇叹道：“妹妹所言也过于极端，或许，未来某一天，妹妹会因今天之作为，而悔——”
女娲打断了人皇的话，不以为意道：“什么后悔懊悔，我们走到如今这般地步，不知见过了多少次轮生与生灭，所有因果，皆没有后悔二字可言。
你且看他三五十年之后，还能在这世间留下什么痕迹。或许，怕是不需要三五十年，三五年之后，他便会如那烟火般，彻底的黯淡凋零。
好了，不必再提此人了，没有了青帝宫的安排和守护，他还想创立什么完全不同的主神空间，呵。”
女娲说着，转过身，走入了青帝宫深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哗哗哗——”
青帝宫中，上清、太清以及玉清三清画像，也纷纷掉落而下，化作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很快烧成了灰烬。
人皇静静的看着，却没跟着进入青帝宫深处，反而来到了一株古老的歪脖子老桃树下，静静的看着那盛开的桃花。
“他年我若为青帝，开天立地斩魔敌。”
人皇于心中喃喃，眼中却多了一抹悲恸之色。
女娲出问题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
恐怕，因为苏忘尘而牵扯上某份因果，以至于因果被渗透了。
但是如今，已经无法更改了。
山河社稷图的因果已经烙印了下去，过去已经锁定并覆盖了大部分到这一方天地之中，已经覆盖到了烈焰荒域乾坤生死门开启的这个时间点。
而且还是无比完美的覆盖。
没法更改了！
因为这一次，苏离的确是画了太过于完美的一幅画，将所有的潜能都呈现了出来，给予了这个世界一份太过于完美的答卷。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可惜，没有人能看到这个孩子身上的闪光点。
可惜……
人皇沉默许久之后，尝试着凝聚体内的仙力，只是刚凝聚出一丝，下一刻，他的仙魂立刻出现了一丝丝如蛛网般的淡淡裂痕。
人皇眼中显出一抹痛苦神色，同时默默的取消了体内的仙元之力流转。
随后，他仰头看向了虚空。
虚空深处，有一座巨大的漩涡。
漩涡隐藏在浩瀚的天河深处，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
诸葛九凤身边，诸葛嘉怡和诸葛暮雪的神情有些冷淡。
“退下！”
诸葛九凤闻言，呵斥诸葛嘉怡和诸葛暮雪了一声。
两人立刻低头行礼，接着默默后退，不再开口。
诸葛九凤眼神复杂的看向了苏离，道：“抱歉，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苏离道：“你何错之有？之前好歹也陪着我一起下了地狱，一起历经生死。”
诸葛九凤道：“我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山河社稷图的格局很大，实际上并不会吞噬三魂七魄的，只是……女娲娘娘大概是很看好苏荷，所以选了她作为传承吧。”
苏离道：“这件事，你不该参与议论的，我看得很清楚，或许，这也只是女娲娘娘给我的一份考验吧。
当然，是我自己太急于表现自己，以至于吃力不讨好，从而过犹不及。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我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这实在我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如此看来，在天皇子这个位置上，我确实还是资格不够。
如此，让苏忘尘来担当这个位置，的确是更合适一些。
另外，我心慈手软，对敌人不够狠，总是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以至于太过于优柔寡断。
在盛世的时候，我这样的天皇子或许是天下一统的好天皇子，仁义礼智信方面，能起到一个很好的表率作用。
但是眼下这一方世界，并不是盛世，而是乱世。
乱世，需要的是枭雄，需要的真正的杀戮者。
这些，我都懂。
所以没什么好不满的。
更遑论，人皇和女娲给了我很多帮助，之前也给予了我很强的守护，若非如此，我早已经被烈永生之流杀穿了，也谈不上现在的苟活了。
是非恩怨因果，如今只能说是刚好一笔勾销吧。”
苏离说着，拿出了凤凰琴也就是伏羲琴，递给诸葛九凤，道：“这是人皇的至宝伏羲琴，你代替我还给他。
这上面，凝练了他的仙元与本源，是非常珍贵的至宝，我目前也没资格使用。”
诸葛九凤道：“天……苏离，你莫要妄自菲薄。”
苏离道：“只是说点儿心里话，以你的能力，其实完全不难发现我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
苏离说着，又道：“带回去吧，这架琴，现在也非常适合人皇使用。青帝宫很明显也并不是那么的太平。”
诸葛九凤还想说什么，苏离一挥手，制止了诸葛九凤：“不必再多说了，言多必失。另外，我对于未来的规划，也有了全新的规划和准备，我终究不在这一方世界的天道之下，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或者是颓废的。
再者，无论如何，身边的朋友也都在，没有真正的离我而去。
虽然，我遣散了他们，但是我们的心，是天涯若比邻的。”
诸葛九凤道：“这一点，的确是。”
苏离道：“苏太清呢，这次情况如何？”
诸葛九凤道：“情况不是太——”
诸葛九凤说着，忽然怔然了刹那，她似乎对于某种情况有所察觉，美眸之中显出了刹那的迷茫神色。
这时候，苏离忽然感觉到身体、灵魂之中有一段段的刺痛感猛的生出。
这种刺痛感，就像是灵魂被利剑狠狠刺了三剑一样。
每一剑，似乎都完全的将他的灵魂刺穿、以至于让他如同承受了源自于地狱般的酷刑。
曾经在地狱深处，遭受各种酷刑的同时也普度众生，那时候，苏离已经饱尝过地狱酷刑的滋味。
但那时候，他三魂七魄完好，自身气血强大，能力惊人，所以他承受的痛苦其实并不大。
再加上他完全沉浸在那普度众生的大爱意境之中，完全忘却了自身的痛苦，因而也没太大的感觉。
这一次，他却做不到那种‘大爱意境’，因而他承受的痛苦便无比真实而强烈的反馈了出来。
下一刻，他忽然感应到他的某些底蕴，像是忽然之间被抽干了一样，严重缩水了起来。
这种底蕴，在苏离心中很清晰的呈现——其来自于《一气三清》之术的巨大损失。
就仿佛，他的分身累积出来的底蕴同样被抽走了皇族的底蕴和根基一般。
苏离闭上眼，感应了一下《皇极经世书》。
《皇极经世书》中，出现了三幅画。
三幅画，上面绘画着的正是上清、玉清和太清三大画像。
随后，苏离调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一气三清》之术，但他发现，他的《一气三清》之术的功法境界本身，并没有掉级也没有削弱。
苏离愣了愣。
随即，他忽然想到，他如今已经损失了三魂七魄之中的二魂七魄，自身的能力削弱了不知凡几，同时系统的尘寰之心和天机星变、天命轮盘功能也都丧失了，如此一来，分身的一切都是源自于本体的底蕴。
本体强了分身自然更强。
但本体弱了，分身自然也会相应的衰弱。
至于说《皇极经世书》中那燃烧着的三幅画为什么会燃烧起来。
答案，也已经不需要去求证了。
“苏太清的情况，不是太好，好像……因为一些因果牵扯，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问题不是太大，他已经回到了天机阁，正在潜心研究复制体相关的事情了。”
诸葛九凤的回应，让苏离回过神来。
苏离轻轻点了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诸葛九凤迟疑了片刻，朝着苏离鞠了一躬，道：“无论如何，在我心中，天皇子你是值得我诸葛九凤尊敬的。”
苏离笑了笑，道：“行了，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苏离挥手示意，随即转过身来。
这时候，魅儿和沐雨兮一左一右依靠了过来。
两人目光复杂的看了诸葛九凤一眼。
诸葛九凤很想开口留下沐雨兮，毕竟沐雨兮和诸葛云霓有关系。
而如今，苏离已经主动放弃了天皇子的位置，那么，诸葛云霓已经没有必要跟随在苏离的身边了。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诸葛九凤的意志，而是来自于皇族的意志。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更遑论，她也知道，苏离对身边的所有人都进行‘驱赶’过，但是沐雨兮和魅儿却没有离开。
既然之前被驱赶的时候没有离开，这会儿她诸葛九凤即便开口，也不可能让沐雨兮离开了。
诸葛九凤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逐渐远去的苏离，直到苏离和沐雨兮三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她才长叹了一口气。
“阁主，其实没有必要惋惜的，毕竟，天皇子曾经已经自斩了一次，虽然被皇族救治而恢复。如今，却是直接损失了二魂七魄，只有区区一道人魂，已经彻底的没崛起的机会了。”
诸葛嘉怡叹息一声，同时心中更加的看好苏叶和苏忘尘了。
总体说来，其实苏离还是有些天赋有些能力的，可惜太过于不懂进退，不懂取舍，同时又好大喜功，贪多嚼不烂。
如今，亲近苏忘尘的话，反而还能得到皇族的重视，以苏忘尘的能力和天赋，以及其铁血手段而言，历经了这一次的‘山河社稷图’经历的话，苏忘尘的未来，当真是大有可期，已经远远不是苏离可以比拟的了。
这一次，如果苏离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继续付出，继续为皇族效力，或许后续的日子会苦一些，却也是一场磨砺，也是一个机会。
可惜，就这样的机会，苏离却也放弃了，主动的离开了。
这般，其将来，有且只有可能是一种结局——那就是，彻底的泯然众人矣。
诸葛嘉怡想了想，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推算结果，接着神情变得平静了下来。
既然终究会泯然众人，也就不足为虑，不需要再放在心上了。
至于其掌握的不朽天池血河，其既然和幽冥海缔结了因果，自然也就无法脱离。
以如今其和皇族的关系，这天池血河，只怕是也转手于幽冥海，从此和那苏离再无什么关系了。
诸葛嘉怡反复推衍了一下，甚至她尝试着分裂出一缕淡淡的分身并斩断了对应的因果，去尝试着推衍了一下苏离的后续。
结果，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的废墟与深渊，除此之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的结果，完全契合了她的推衍判断，是以也就彻底的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和诸葛嘉怡一般判断的修行者，还有很多。
甚至，连诸葛暮雪也都是差不多的判断。
……
黑夜降临。
苏离离开了巫月城和月冥城的范围，来到了冥巫城旁边的祖龙城。
祖龙城是一座古城。
这里相对比较安定。
祖龙城北门外，靠近无泪之城的冰雪区域边缘，所以有些荒芜。
祖龙城南门外，则是靠近一座黑雾大山，山中鸟兽毒虫甚多。
祖龙城很偏僻，但是也很繁华。
和巫月城、月冥城以及冥巫城不同，这里更显静谧一些。
苏离虽然损失了二魂七魄，但是他的境界还在，所以御空飞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另外，沐雨兮和魅儿如今也是都是婴变境九重圆满的顶级天骄级别，一路相随，倒是也没有遇到什么波澜。
这一次，苏离很低调，沐雨兮和魅儿也适当的改变了容貌，让自身不至于那么出色，因而也没有出现什么凶险。
祖龙城深处，一座古老的庭院里。
苏离在院子里的凉亭中静静的盘坐了下来。
这个宅子，是魅儿耗费灵石购买下来的，作为三人暂时居住、修行之地。
这里的环境、天地间的能量也并不浓郁，但是到了婴变境九重圆满，想要感悟神性并踏入化神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因而对于天地灵气能量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
苏离这边，情况很复杂，对于大多数人的认知而言，他这般情况，也只能慢慢调养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分。
苏离默默调出系统面板，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天机商城已经同样灰暗了下去。
天机值和因果值负了那么多，很明显已经没法继续刷新了。
而这一周，其实还有足足五次刷新的机会没有使用的。
如今也就只能这么浪费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次天命轮盘的抽奖机会，也就这样的浪费了。
苏离也没有太大的遗憾。
历经了忘尘世界之后，他放弃了许多因果，甚至连打算布局、组建的势力都放弃了。
这般情况下，他反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压力。
只是，冥冥之中他不时会回忆起来自于苏忘尘曾经提及的、答应帮助零‘归墟立洪荒’的承诺，似乎有些没办法办到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很快，凌晨的时间就只差六分钟左右就要来临。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新的一天，是云荒历3030年10月30日，也是系统天机商城、天命轮盘全新刷新机会的一天。
只不过，苏离却没有期待系统刷新，更没有期待天命轮盘开启抽奖的机会。
且不说天命轮盘功能已经黑暗，即便是不黑暗，这时候用的，都是浅蓝的血。
浅蓝如今的情况，显然受创严重。
对于苏离而言，人皇女娲是他曾经尊敬、尊重的前辈，但是浅蓝，却如同最心爱的妻子或者是最疼爱的女儿一般。
如今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一幕惨烈的画面，他又怎么可能心绪平静？
“夫君，魅儿陪你歇息吧，如果是天魂、殒寂之魂的受损以及七魄之殇，那魅儿和雨兮配夫君一起修炼《大阴阳混洞真经》，这样阴阳融合，以夫君的能力，一定会再次的蜕变出全新的极道天赋的。”
魅儿柔声道。
“魅儿，你和雨兮先休息，我冥想一会儿，整理一下这一次历经的具体因果。
另外，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就一蹶不振的。”
苏离语气很镇定，也很淡然随意，声音却也很是温柔。
他的话是真话。
因为他未必真的有多么惨。
因为这一切是系统让他做的。
尽管现在系统确实很惨。
但是系统也留了一手昆仑镜。
眼下，或许也是时候去揭开昆仑镜的秘密了。
魅儿闻言，美眸静静的看向苏离。
苏离从盘坐着的状态站了起来，同样目光柔和的看向了魅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并刹那之间融合到了一起。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仿佛看进了彼此的心底深处。
魅儿芳心一颤，随即终于松了口气，道：“夫君，那魅儿先行退下了。”
魅儿说着，又迟疑了片刻之后，一指头点向她的眉心，就要自斩天机造化本源命气。
可苏离却屈指一弹，轩辕天邪剑化作流光，挡在了魅儿的眉心。
“叮——”
一道火星炸开，轩辕天邪剑猛的一震。
魅儿的速度很快，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下苏离竟然挡了下来。
她美眸之中显出了一抹震惊于骇然之色，随即她俏脸上立刻显出了激动、喜悦的神色。
“夫君——”
“我说了，不用担心的，你夫君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差。而且，无论是血脉还是底蕴，很多东西，你夫君我还根本就没有动用呢。
只不过，曾经多用脑子而没有动用实力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魅儿美眸之中泛出一丝泪光，却终于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随后，魅儿很乖巧听话的回到了房间。
房间门口，一袭白衣纱裙的沐雨兮远远的看着苏离，犹豫了片刻后却走了过来。
魅儿没有阻止沐雨兮，而是主动的避让，没有去打扰沐雨兮和苏离的交流。
“少爷。”
沐雨兮看向苏离，迟疑了片刻后，道：“少爷若是有什么决定有些犹豫，那不妨直接去做。
雨兮记得，曾经在时间长河之中看到了一些很离奇的画面片段。
那时候，雨兮便知道，有时候我们看到的现实，远远不是真正的现实。”
苏离深深看了沐雨兮一眼。
沐雨兮消瘦了很多，虽然实力没有剧烈的锐减，但是很明显，底蕴少了不少。
沐雨兮和系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系统这种情况，正常情况来说，沐雨兮是会直接消失或者失踪的。
但是这一次没有，一方面是因为，沐雨兮和诸葛云霓有所因果牵连，因而继续保持了存在。
另外一方面，则是沐雨兮能存在，也因为那山河社稷图中的因果还并没有断绝，还全部的被汇聚在了昆仑镜之中。
苏离看向沐雨兮，柔声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的，你放心，该选择的时候，我不会再犹豫了。”
沐雨兮莞尔一笑，道：“那少爷，雨兮等待少爷的好消息。”
苏离笑道：“没想到，到现在你都能对我这么自信。”
沐雨兮道：“在雨兮心中，少爷便是这一方天地的的真正天地之主、支柱，所以雨兮自然对少爷无比自信。
支柱在，这一方天地就在；支柱不在了，这一方天地也就不存在了。
只可惜，这么简单直白的道理，却没有任何人能看懂——或许，唯有人皇看懂了一半。”
苏离看向沐雨兮。
沐雨兮没有回避苏离的目光。
片刻后，苏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沐雨兮也笑了。
她的笑看起来憔悴而唯美，却呈现出了一个女人最美丽的那一面。
这一面，则完全呈现给了苏离。
天，更加黑暗了。
凌晨还有不到两分钟就要到来。
当凌晨到来的时候，苏离知道，系统一定会刷新天机商城，甚至，有可能会强行开启天命轮盘。
为什么？
就因为，沐雨兮在刚才笑了。
在笑容之中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
这种笑容，也是一种绚丽，也是一种璀璨。
当烟花绽放的时候，就是烟花最美丽的时候。
而当烟花呈现出了最美丽的一面的时候，烟花就会凋零，殒落。
这是一个不可阻止的过程。
所以，想要衍化不盛开，那就不要去点火，不要去燃放。
也就是说，在凌晨到来之前，彻底关闭掉系统。
苏离仰头看天。
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苏离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下对应的信息。
【人生档案系统☆☆☆☆☆☆（浅蓝）】
等级：25
天机值：-735，3729，9931。
因果值：-9999。
……
苏离开启着系统面板，同时盘坐了下来，并开始冥想《皇极经世书》。
刹那之间，他便定位到了《皇极经世书》中的昆仑镜。
这时候，昆仑镜之中，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分别是沐雨兮，魅儿以及——苏忘尘。
苏离的视野汇聚过去之后，锁定了其中处于定格状态的魅儿，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道阴阳子午线。
下一刻，这一道阴阳子午线如一道光，抹除了其中的魅儿的存在。
不远处，魅儿的身影和气息，仿佛忽然从这个世界上，忽然被抹除，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接着，苏离又看向了沐雨兮，沐雨兮竟是有所感应，朝着是苏离看了过来。
这时候，他看到了沐雨兮美丽的眼眸之中出现了浅蓝色的眼瞳和瞳仁。
苏离沉思了片刻后，目光再次化作阴阳子午线，朝着沐雨兮一抹。
“嗤嗤——”
虚空一震，隐约之间，昆仑镜里出现了淡淡的雷霆声。
这时候，镜子里的虚空仿佛有些扭曲，就像是梦境之中构筑的世界版图里的巨型建筑遭遇到了毁灭级别的地震而开始崩塌一样。
世界开始一点点的崩塌。
依然是一道光，黑白交织的光，抹向了沐雨兮。
沐雨兮的身影，就像灰白色的墙壁上画出来的美人儿被白色的油漆重新刷白了一样。
沐雨兮也被这代表了阴阳子午线的光芒覆盖了，抹除了。
随后，苏离清晰的感应到，源自于里的沐雨兮，也在这时候消失了。
整个昆仑镜之中，如今，还剩下的，便只有苏忘尘了。
苏离眼中汇聚阴阳子午线，在那如雪白般的墙壁镜面上，画出了他自己的身影。
“嗡——”
下一刻，苏离的身影定格在了原地，就像是再次进入了绝圣弃智的状态一样。
这时候的他，仿佛被昆仑镜和壁画复制出了一个复制体，并出现在了昆仑镜之中。
“哗哗哗——”
苏离清晰的感应到，他体内的皇气、功德以及鲲鹏血脉之力、盘古血脉之力，都在极速的燃烧着。
甚至，他很清楚，当这些血脉之力、皇族皇气以及功德之力燃烧完毕之后，他若是没有终结昆仑镜的使用，他就会被昆仑镜反噬，并走向永恒的寂灭。
“你终于来了，外界只剩下一分钟，再不来，一切都迟了。”
苏忘尘叹了一声，眼神有些落寞。
苏离道：“既然来了，那就不迟不是吗，毕竟哪怕外界只是一分钟，这里的时间也是无止境的，想要多长就有多长。”
苏忘尘道：“理论如此，但是你支撑不住了。”
苏忘尘说着，抬手汇聚出造化笔，道：“我之前告诉你，魅儿和沐雨兮在造化笔中，而当时我在函谷关拿走了造化笔。”
苏忘尘说着，将造化笔递给苏离，道：“喏，拿着吧，她们现在挺好的。”
苏离默默收回造化笔，然后道：“这段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苏忘尘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苏离发现，苏忘尘的头发，已经有一部分斑白。
只是，他复活的苏忘尘，只死了两次，这第三次，实际上也远远没有达到寿命的极限。
苏忘尘道：“这是建木，这是生命之心，是拯救系统的最好良药，拿着吧。另外，这是天枢晶石，是系统的核心枢纽动力。”
苏离没有接，反而眼神很平静的看向了苏忘尘。
苏忘尘道：“我和你理念不同，但是我们都属于零这一边，属于系统这一边。我逼迫自己去证明了零并没有利用我，所以，这次我和你联手，弄他们。”
苏离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苏忘尘道：“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被窥视，所以有些话，我可以好好和你谈谈。”
苏离道：“你想说表里世界？这是你设定的？”
苏忘尘道：“其实我定义的天道世界，一共有两种，一个是表世界，另一个是里世界……
表里世界都会出现诡异以及特殊的怪物。
这所谓的怪物，你可以看成是特殊的凶魂魔灵、黑暗魂毒等东西。
大多数情况下，怪物的形态或攻击方式，都是反映着异世界闯入者潜意识中的恐惧、痛苦、贪欲、厌恶、愧疚、罪恶感等负面情绪。
怪物的出现不一定是因为闯入者曾经犯下罪行，毕竟忘尘寰不是一个提供救赎机会的地方，只是让你看到内心的黑暗面。
内心没有黑暗的人，在表里世界里见不到怪物……
我将这种理念套在了洪荒皇族的因果理论里。
目前，这种情况已经稳定的存在并延续了下来。
毕竟，你了解我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会留下无数囚笼，任何只要有心算计我的，都不会有好结局。
所以我哪怕是死了，必定会有人付出一切代价来复活我。
这就是现在你复活我的原因。
不过你并不会亏。
我和你的仇恨并不会因此而抵消，我是我，你是你，你认了这样一份因果，剥离了我和你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目前，我也成功依靠你来将系统剥离出去了。
是的，我感谢你，因为我不会再依靠系统了——这世间什么都不可靠，只能靠自己。
系统，对于我而言，也靠不住，因为对于我而言，它终究还是背叛了我而走向了你。
不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恶毒。
你把系统当女儿养？
我把我自己的一部分变成了系统，所以我自己给自己欠债！
所以，之所以你现在看起来欠债无数——但是你放心，离开此地之后，你的系统将会得到最大的恢复。
同时，为了解决这份最大的纰漏，你在《皇极经世书》中冥想出一道浅蓝投影给我加持在身上。
这样，我在出去之后，就可以暂时伪装系统的来历！”
“至于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以你现在的智力，大抵上还是能理解的吧？”
苏离道：“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当然是理解的。不过我很好奇，你在山河社稷图中最后死去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忘尘闻言，沉默了半晌，眼中显出了一抹忧伤神色。
但是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道：“不要尝试着去了解，因为你现在还远远不够资格。
另外，我就是修行的洪荒修行体系，所以这个体系，建议你不要再修炼了。
你重新找一套修行体系吧。”
苏离道：“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苏忘尘道：“有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苏离道：“你不要系统？”
苏忘尘道：“不要了，我不配。”
苏离沉默片刻，又道：“表里世界套了洪荒因果，炸了吗？”
苏忘尘道：“小心女娲，另外，系统快要被渗透了，我已经无法掌控、保护住系统，所以我才要果断的将这部分斩掉。”
苏离沉默不语。
苏忘尘换了个话题，道：“你看过了《熊出没之狂野大陆》、《熊出没之奇幻空间》以及《画壁》后，就该知道，在真正的修行者眼中，壁画世界可以成功，那这一系列都可以成功。
成功就是念力的凝聚，就是一种唯心的东西。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一种呈现方式，都是一种能量、力量的呈现方式。
所以，壁画世界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创造出来的，但是它是契合这一方世界的天道的。
这方面，哪怕是在洪荒之中，这个因果也是能恒定、能走出一个闭环的。
这符合轮回的理论。
而从你的‘阴阳子午线’的能力来看，难道这还不能凸显表里世界的雏形吗？
有阴有阳，有因有果。”
苏离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
苏忘尘愕然，随即有些失望的看向苏离，道：“你不该信的。”
苏离道：“因为我失败了，这是系统对于我的最后兜底，而你既然能进到此地，所以你已经完全胜利了。胜利者往往会对败北者表述一切因果，不是吗？更遑论，你是一个如此骄傲之人。”
苏忘尘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不，我就是一条狗。你记得大话西游的结局吗？”
苏离沉默，没有回答。
苏忘尘不以为意，自言自语道：“结局是至尊宝背着金箍棒，带上了紧箍咒，然后踏上了取经之路。
而他走的时候，被紫霞和夕阳武士指着骂——你看，那人好像一条狗！”
苏离再次沉默不语。
苏忘尘道：“我立下了《大话西游》的因果的时候，其中戴上紧箍咒的猴子，已经是六耳猕猴而不是齐天大圣了，因为齐天大圣已经被如来打死了。
我曾经想在《皇极经世书》中篡改这个结局，奈何这个世界直接炸了。”
苏离闻言，心神一凛，他没有说话。
苏忘尘道：“我和你原本真是一体，但是终究还是活出了两个自我。但是我们的最初其实也并不是恶贯满盈的，透支系统也并不是刻意的。
不过我通过系统定向刷新，刷出了一个子系统和一个辅助精灵。
然后我又通过研究复制体和克隆之类的手段，并学习了《八九玄功》，将一个分身变成了浅蓝小精灵甚至变成了系统。
我自己虐待自己，自己跟自己借债，并包装为对外界欠债，其实是没任何问题的。
因为说到底就是我自己欠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则是系统的最大负载能力。
这件事，人皇知道一部分，但是他并不知道系统的来历以及系统本身是什么情况。
因为当我把因果往‘一气化忘尘’身上套并去顶替‘鸿钧’的因果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会误解系统浅蓝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是超越了先天圣人的存在。
所以，你也要明白，永远不要暴露底牌，不然一旦有一天我没顶住，你瞬间就得完蛋。
你看，你干掉了我，你现在的情况如何已经足够清楚了。”
苏忘尘说着，将生命之心、建木和天枢晶石，直接往虚空一弹。
这些东西，竟是很自然的镶嵌到了昆仑镜的镜面上。
而这个世界的崩塌速度，也瞬间缓慢了下来。
那种崩塌的过程，就像是蜗牛爬行的画面掉帧了一样，久久才会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苏忘尘对这一幕很是不在意。
苏离沉默许久，没开口说话。
苏忘尘不以为意，又道：“其实有个问题很简单，你却忽视了。你觉得，我们这种热爱网游的网瘾少年，而且还是真正的游戏天才、高手，会真的不懂怎么给系统升级升星吗？
十颗潜龙丹的智力到了什么层次，你拥有尘寰之心、拥有我走极端路线开启出来的‘谛听’能力之后，你还谛听不出来吗？
为什么现在你没谛听能力了？
为什么现在你开启不了天机商城？
为什么你现在还在欠债。
你知道系统兜底的能力来自于哪里吗？
你拿我的杀戮因果去做善事，没任何问题，你找照顾浅蓝小精灵，我更欣慰。
但是你该明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另外，你永远不要高估人心，便连浅蓝也不例外——为什么？
因为当一个人不断的受宠的时候，因为很多东西得来太容易，就会不知道珍惜。
曾经我也是很宠她的，但是——”
苏忘尘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当我狠狠虐待浅蓝小精灵而你再去呵护她的时候，她才会明白这份宠爱来之不易，才会真正的愿意同样死心塌地的对你好。
或许你会不齿我这样的手段，但是当我剥离了系统，你一定会走上这条路——或许，你现在就已经准备这么走了。
另外，苏离！
你一定要记得一件事——永远不要小瞧了这个世界的那些修行者有多么阴狠，因为他们的阴狠你根本想象不到！
再者，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苏离——苏忘尘穿越，是肉身穿越而不是魂穿。
但是我穿过来的时候，就被抓了当成魂奴药奴。
肉身被彻底摧毁，灵魂抓去研究、洗魂十八层并进行转世！
所以我对苏星河没感情。
所以我曾经尝试过取代苏星河、穆清雅的因果。
甚至曾经成功过，而穆清雅，也被华紫嫣取代过。
可惜终究还是被颠覆了！
另外我告诉你，我和你不同——我没有过任何男欢女爱的经历，因为我每一时每一刻都在被逼迫着变强，不变强就会被抓、就会被收割。
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
所以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不会有道侣。
既然没有这些，那么你觉得我会有女儿吗？
那么你觉得，我会有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吗？
没有，都是没有的。
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些？
因为这些都是强加的——我在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半分的融入感，甚至我怀疑，末日已经降临了。
而我就是第一个被植入‘洪荒世界’游戏或者是‘山海经’游戏里的穿越者，是一个可悲的实验对象。
因此我怀疑过零，但……”
苏忘尘说到这里，又道：“系统，可能就是玩家的角色面板，但是‘山海经’或者是‘洪荒世界’可能……可能里面的神灵，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囚笼里被囚禁的真正神灵，以及神灵们的后辈。
具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
但——我非常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无论我与你怎么生死仇杀，你不要暴露系统。
我已经被渗透了一部分，所以我已经不敢再懈怠系统了。
而离开这里之后，苏忘尘、忘尘寰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黑暗交易区。
就像是‘八号当铺’这种地方一样，性质是完全相同的……”
苏忘尘的话，字字珠玑，句句见血。
苏离对于这一幕，有些触动，有些震撼。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因为，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知道？
因为在忘尘世界，苏忘尘最后看到的某些场景里，有类似的场景显化。
只是这些记忆很模糊，苏离没有真正的记下来。
可随着苏忘尘一字一句的说出，苏离却完整的将这一切聆听清楚并同时回忆出了一部分因果。
正是如此，苏离如今已经明白了这一部分无比恐怖的因果到底来自于何处。
不过，苏离已经不急了。
苏忘尘就是太焦虑，太孤独，也太心急了。
不然，他并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然，他的很多话这时候是值得相信的。
因为这里笼罩在昆仑镜之中，因为你在这里，苏离的谛听能力还在。
也因为，苏离此时可以通过昆仑镜清晰的判定苏忘尘的话语的真假。
苏忘尘并不知道系统最后托底的昆仑镜有多强。
但是苏离知道，他欠债那么多，并不全部是那一幅画，其中绝大部分，实际上是被昆仑镜抽出，是系统自行主动欠债兜底。
而这方面，其实恰恰和苏忘尘的所有说法，全部完整的吻合。
苏离凝视着苏忘尘。
苏忘尘也抬头看向苏离。
他的眼神很沧桑，也很深邃。
苏离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看向了苏忘尘，询问道：“苏忘尘，那么你觉得，沐雨兮和魅儿可信吗？”
苏忘尘道：“你觉得呢？沐雨兮是系统的割裂分身，你觉得可信吗？至少比魅儿可信。”
苏离道：“魅儿可信吗？”
苏忘尘道：“至少比诸葛青尘可信。”
苏离道：“那诸葛青尘可信吗？”
苏忘尘道：“和我差不多，你觉得可信还是不可信？”
苏离道：“那就是可信。”
苏忘尘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他才道：“记得曾经我和你玩的拆字游戏吗？”
苏离道：“你想说什么？”
苏忘尘道：“忘尘的忘字，是亡心，也就是心已经死了。尘是小土，小土就是荒冢，那个苍古石碑。那里面的尸骨根本就不是婴儿的不朽骨，而是我穿越过来的尸骨。
所以……这骨头，可以对付你，也可以对付我。
我们早就是瓮中之鳖。”
苏离沉默。
苏忘尘又道：“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我每一步都有绝杀杀局，致命杀机，甚至我传出去的所有功法都囚笼，不练没有任何希望突破，感悟不朽的意志。
突破的话，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所有一切，都是我定向刷新的——但是定向刷新未必一定是坑！
你要明白，一个十颗潜龙丹的修行者的智力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
既然到了这种层次，又岂会不明白大道至简的道理？
系统刷新也是一样——一力降十会，当你足够强大的实力，一拳就可以粉碎所有的阴谋诡计和杀局。
这一点，放在系统刷新上也一样。
我苏忘尘，如果没有死，那就是活了十万年以上，如果是算上被你复活，那我只活了六万年，还有四万年的寿命。
所以，他们真正想覆盖的，是覆盖掉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因果，而并不是你我的什么因果。
我们，只是附带的罢了。
所以，如果这一次效果不好，只怕是还会有下一次的覆盖。
所以，如果有可能，就干掉所有的时间断层点，然后夺取到所有的镇魂碑并将镇魂碑还原。
一旦被还原，那就是那诸多的不朽骨了。
这个如果能真正的找回，或许，我们会有真正的出路。
不然，一切都会非常的被动。”
苏离道：“天帝宝库之中的尸骨，都是你收集的？怎么会有那么多？”
苏忘尘瞥了苏离一眼，道：“你再好好想想。”
苏离闻言，心神一颤，道：“粉碎之后，打入了轮回通道，轮回出了诸天皇族传承？”
苏忘尘道：“对。你可以想象成为提取了骨髓细胞、DNA进行了复制，然后打入了轮回之色，生成了很多皇族血脉，华夏传承血脉等等。
除了这些之外，这些皇族传承也有类似于游戏的原因——当然这一点只是我的推测。
不过到了我这个智力层次，推测基本就代表了结果。”
苏忘尘语气很随意的说着这些。
苏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这些，你竟是全部告诉我了。如这样的秘密，你觉得我如今的能力能受得住吗？”
苏忘尘道：“离开了这里，你也未必记得那么多，因为我在这里套了一层表里世界——所以，哪怕是我们被山河社稷图监控，哪怕是在壁画世界里窥视现实，回看真虚，却也都看不到因果的。
因为，你在现实里冥想，而我在冥想里苦修。
我的真身也在现实里，就在青帝宫，现在女娲还在教我运用山河社稷图，教我作画。”
苏忘尘看了苏忘尘一眼，道：“那些忽然之间看到的凶魂诡异、那些冥冥之中忽然生出的异象，都是表里世界的一种呈现。
眼下，婴变境九层圆满，连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都完全看不到。
而且，冥山府这片区域，实际上真的算很安静、平静和平的了。
你看烈阳星整颗星球如今不是已经都没了吗？”
苏离闻言，沉默着，没有开口。
苏忘尘也不以为意，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实里，一分钟的时间并不长——而这一次，我将我储存的诸多天机值全部拿出来，并全部的赠予你。
这不是帮你，而是这就是你曾经帮我偿还的欠债，现在还给你。”
“你的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那七千五百万亿，只给你显示七百多亿……”
“好好对她吧，另外——以后任何事情，下手要黑一点，狠一点，这样才可以一路安定的成长下去。”
苏忘尘笑了笑，语气很是平静。
苏离迟疑很久，道：“能回答一个问题吗？”
苏忘尘道：“你是想问公乘青蝶？还是想问风婵和我的关系？”
苏离道：“你都知道了。”
苏忘尘道：“你还是不明白，十颗潜龙丹到底是什么层次。”
苏离道：“我知道，但是你没有谛听。”
苏忘尘道：“没有谛听，但是我有增幅功法，当聪明到了一定的程度，自身的感知就会无限的蜕变，蜕变到一种什么层次呢？
蜕变到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可以看穿这所谓的昆仑镜内表里世界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说吧，具体是什么呢？
就是我和你在潜意识的交流，科学的说法就是——你可以理解为量子纠缠。”
苏离皱眉道：“你是在搞笑？”
苏忘尘道：“我一辈子孤单，所谓的轻狂和浮夸，只是自我的娱乐罢了，孤单难道不是一个人的狂欢？浮夸这首粤语歌的意思，不需要我再给你唱一次解释一次吧？”
苏离叹道：“我只是触动很深。”
苏忘尘道：“你的智力跌落得很厉害，你这次受创不轻。不过没关系，无论是生命之心还是建木，抑或者是天枢晶石，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
苏忘尘说着，又道：“所谓量子纠缠，就是我想与你交流，你恰恰需要与我交流，于是这样的念头跨越时间长河，在一处特殊的量子领域里形成交流与碰撞。
就像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牵挂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忽然出了车祸，这个人忽然心悸或者是隐约有所感应一样……
具体我就不解释了，你自己好好领悟吧。
另外——苏离，眼下我确实也失败了，但能给你留下一线希望，也算是失败之中的成功。
所以，接下来到了外面，我们之间，生死必争，或许，我更是会成为一只疯狗，对所有修行者都会乱咬。
一直到，我的所有价值被皇族榨干。
相比较皇族，这一方世界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过，如果——假如说有一天你真的成功了，而那时候，我已经彻底的被抹杀、抹除，那么，如果你还能见到零，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苏忘尘说着，又道：“公乘青蝶，就是魅儿入侵你的记忆之后，窥视到了部分系统因果而被制造出来的顶替因果的存在。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应该是‘零’复制体。
所以我败了，成了一条卑微的舔狗。
公乘青蝶的雕像，为什么被成为‘杀雕分身’？就是在告诉你，这是真·沙雕。
这么明显的讽刺，看不出来吗？
而一个系统会这么讽刺你，你觉得系统真的完美无缺？
眼下，我们终究只是没有选择而已。
而我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系统，依靠自己，走那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路。
而你，就彻彻底底将系统这条路走下去好了，相信这也是你最愿意的选择，只是，无论如何，多多少少留一点心思吧。
系统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一定不会责怪你。
而系统如果因此而与你有间隙，那也已经不值得你付出一切的去信任。
当然，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么说太过于双标。
但人之所以为人，总是有一些不完美的对吗？
如无比追求完美的我，不也落得这般地步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连大道天道，也都是不完美的，也留了一线余地。”
苏离道：“我懂。那么，风婵的因果？”
苏忘尘道：“和公乘青蝶类似，不过是因为你与风遥走得太近被镇魂殿窥视到了，所以风婵顶的是类似于穆清雅与你的因果，不过不是很成功。
当然，风遥本身品性不错，没什么可黑的点。
就是他化作女人风采薇的操作，确实是有些骚断了腰。”
苏忘尘眼中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
苏离长呼了一口浊气，心情很是怅然。
苏忘尘拍了拍苏离的肩膀，道：“这世间，其实没什么谛听的能力，而尘寰之心，就是我的心。十颗潜龙丹的智力，是我提给给你好好体验的。
这一点，从我当初给你九十亿天机值，就在安排了。
所以系统的很多事情，我其实很清楚。
不过我斩掉了记忆，所以我同样也不知道。
可现在随着告诉你这么多因果，我最后看到的那一幕幕的场景，也已经记起来了。
然后，我发现，我们的关系，其实也还行。”
“走了，不用想我……”
苏忘尘的身影，在这一片天地很快的远去。
而这时候，他还莫名的唱起了歌谣。
这首歌，名为《魔鬼中的天使》。
……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
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
尽管叫我疯子
不准叫我傻子
……
歌声远去。
昆仑镜却在此时忽然笼罩向了苏离，并在刹那之间，整个世界完整的开始收缩。
世界收缩，一切也在这瞬息之间崩塌。
那一刻，苏离睁开眼，眼中，多了一抹七彩色的梅花光泽。
七彩色的梅花光泽之中，苏离隐约看到了苏忘尘的身影，没入了忘尘寰深处。
这时候，苏离调出了系统面板。
随后，他看到了浅蓝小精灵已经长大到了六十厘米高左右，此时正拍了拍粉嫩的小嘴儿，打了个哈欠，仿佛刚刚从沉睡之中醒来。
而时间，也在此时，来到了最后10秒。
“主人，还有抽奖的机会和天机商城购买的资格没使用哦，时间已经不多了，主人快买买买吧。”
浅蓝小精灵化作一道淡淡的浅蓝色光芒，投影到了苏离七彩色的梅花光泽眼瞳中。
下一刻，苏离的眼瞳反而恢复了正常。
苏离默默点了点头，道：“自行刷新，买吧。”
小浅蓝又道：“经过系统判断，主人目前智力底蕴为四颗潜龙丹，目前可进行专向蜕变，可减少刷新次数来购买对应智力蜕变丹药、茶水，灵果。”
“经过系统判断，目前可分为四次购买，分别是潜龙丹，潜龙丹，潜龙丹和悟道茶，如此可恢复并蜕变至八颗潜龙丹智力底蕴。”
【恭喜主人，浅蓝已经帮主人购买成功了喔。】
【恭喜主人，此次天命轮盘抽奖获取血脉·表里天赋——天脉·怀光】
【恭喜主人，此次天机值损耗出发命运之力，天命星盘优惠九折，总共损耗天机值3，2188，6061，因果值12点。】
……
系统在瞬息就对苏离进行了身体分析，同时又开启了对应的商品购买。
几乎就是一键傻瓜式的购物体验，这让苏离震惊于系统如今的恐怖智商效果。
浅蓝还是那个浅蓝小精灵，但是其美丽的蝴蝶双翅，已经化作了足足三对翅膀重叠，形成了美丽的蝴蝶幻影。
三对，刚好对应系统的六颗星！
同时，浅蓝如今绝美无双，唇红齿白，看起来那种精灵可爱、绝美动容的颜值，美得令人窒息。
而其蕴含的那种逆天的气质，更是令苏离此时看一眼，都有种‘自惭形秽’的错觉，这实在是让苏离颇为震撼。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系统面板，已经华丽得晶莹剔透了，就像是加持了超级科技特效的光线粒子面板一样，带着那种华丽、奢华、高端、大气等特殊的特效。
而系统面板上的信息，则是苏离最为关心也最为震撼的！
【人生档案系统☆☆☆☆☆☆（浅蓝）】
等级：30
天机值37，2913，6651。
因果值68。
……
这一次，系统直接升了5级！
而无论是天机值和因果值，都完全不再是负值不说，浅蓝小精灵明显进化了三层以上。
其原本的一对蝴蝶光翅化作了三对。
这一切，足以说明一切。
这世间的因果，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只是看结果。
而结果是什么，才可以说明一切。
眼下，苏离直接就走出了人生最大的困境。
而同时，他也在此时拿出了那一支镇压了沐雨兮和魅儿的造化笔。
当这支神秘的造化笔拿出来的瞬间，便直接化作光影，就仿佛从苏离的眉心的记忆禁区深处飞出来一样，化作了一身白衣纱裙的沐雨兮，以及绝美妖魅无双的魅儿。
与此同时，远在天机阁的诸葛云霓、远在天羽星天羽族的妖沫，忽然在此时身体定格，并直接风化，化作万千微尘，直接被天地法则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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