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了些眉目
小说：权柄作者：大示申字数：8396更新时间 : 2013-05-30 23:51:38
第14章 有了些眉目
钱成贯在办公室从为人处事和企业利益两个基本点出发，给王子明唠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结束。【唠叨之后，心情自然舒畅了不少，可好像又觉得话说的有点重了，便主动拿出笑脸道：“小王啊，不是我想说你，也不是我个人要争什么面子，我也是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考虑。你经常外出招聘，接触的人比较多，如果说话不注意的话，必然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你说对不对？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食堂肯定也没饭了，我们到外面随便吃点，我请客。”说完，也不管王子明同不同意，便站起来往外走。
王子明想了想，觉得也好趁此机会，向钱成贯打听一下是哪位政府要员在背后做公司的文章，便也没有拒绝。另外，王子明觉得公司之所以出现目前这种状况，绝不会只是一个政府官员在做文章，弄不好还有公司内部的人做内应。要不然也不会这边药品一出问题，那边审计局的人马上就过来查账。
在以经济建设为主的时代，企业跟政府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企业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需要政府的支持，但作为地方政府，如果失去企业的支持，所谓的政绩也就无从谈起。政府是大老板，企业是财神爷，大老板想升官，想发财就离不开企业这个财神，而财神爷想平安，也离不开政府这个大老板。
更何况振兴制药公司还是汾城县的纳税大户，每年所缴纳的各种税费几乎占到汾城年财政总收入的五分之一，无论是县委还是县政府，都绝不愿意看到振兴制药公司垮掉的。因为振兴制药公司一旦垮掉，汾城经济的各项指标起码一下子要倒退十年。县委书记、县长的仕途必然要因此而受到极大的影响。
在这么一种利害关系下，县里不管是谁想要把振兴制药公司搞垮，起码过不了县委书记、县长这一关。那么要让公司尽快冲破目前的困境，最主要的任务首先就是要搞清楚，是不是有政府人员从中作梗，如果有，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目前担任什么样的职务，他又为什么要整垮振兴制药公司，目的何在，公司内部有没有内鬼，如果有，又是谁，这个内鬼的目的又是什么。只要把这一系列的问题搞清楚了，再对症下药，相信公司很快就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然而，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要做起来却困难异常。后来的一切事实都证明，发生在振兴制药公司的药品不良反应案和财务审计，也仅仅拉开了一个惊天阴谋的序幕。而王子明无意间的参与，也差点葬身其中。当然，凡事有弊就有利，一切雨过天晴之后，王子明也彻底俘虏了振兴制药第二代掌门人仝莉莉的芳心。他也因此对官场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和认识，为他今后驰骋官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公司门口选定一家饭店后，钱成贯自作主张地点了两素一荤三个菜，又要了两碗面食，便笑呵呵随意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子明啊，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王子明心想，你他娘也就是比老子高一个级别，却总是以高层自居，怎么会有心思跟老子吃饭，脸上却也只能笑着迎合，假意想了想道：“大概有半年多时间了吧。我记得，半年前省城有一个大型招聘会，仝总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特地派你和营销部的胡总前去主持。那一次，胡总为了和你争谁付钱的事儿，还差点翻脸哩。”
王子明说着，两个人就笑了起来，似乎勾起了钱成贯的某些回忆。钱成贯沉默片刻，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砸吧了两下，才道：“说实在话，胡大海这个人就是俩字――仗义。不过……就是性子有点急。”言语间似乎对胡大海有些不满。
王子明便推波助澜道：“钱部长，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胡大海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曾经跟仝老头一块打过天下，要不然，就凭他的工作能力，在公司还不就是怂蛋一个，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胡大海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因为营销这一块是公司运营的重中之重，营销部的人，无论是级别还是待遇方面在公司都要比其他部门高一个档次，这就跟一个地方党政机关的组织部门一样，组织部长在行政级别上一般都要比别的部门高半个级别。公司其它部门的一把手都被称作部长或者经理，而营销部的一把手却被称作总监。胡大海因为占着营销总监的职位，一直心高气傲，从来没把公司其它部门的部长、经理放在眼里，回到公司也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难免被人诟病。
钱成贯从鼻子里冷笑一声，道：“其实他胡大海别说是个怂蛋了，连个吊都不算，要不是这些年老头子护着他，谁还把他当回事。就拿公司这次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说。让他胡大海回来处理一下试试。我敢保证，他小子马上傻眼。”
王子明见钱成贯提起了药品不良反应案，便假意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趁机把话题引了过来道：“公司发生这种事情已经很闹心了，审计局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这不是要仝老头的命吗。”
钱成贯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沉默了一会才道：“小王啊，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透个底吧。据我了解，药品不良反应的问题只不过是个诱因罢了，并不会对公司产生多大的影响，审计局的人过来审计近三年的财务，也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暴风骤雨还在后面呢。这一次，恐怕真够老头子喝一壶的。”
钱成贯说的很笼统，但已经说明，他对此事应该有所了解。王子明便继续试探着问道：“钱部长，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在后面捣鬼啊？”问完眼睛就没有离开钱成贯的脸，希望从钱成贯的微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名堂。
钱成贯只是摇头笑了笑，却什么也不说。王子明也就不好继续追问了。又过来一会，服务员已经端上来两个菜了，钱成贯突然又道：“仝老头这些年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了，养虎为患嘛。这个道理很简单。仝老头硬是不愿意杀虎。现在虎患终于来了，他却束手无策，岂不可笑。”
这两句话说的让王子明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养虎为患，谁又是虎呢。不过，既然是养虎，那肯定就是说公司内部的人了。可公司内部的人谁有能称得上是虎呢？
因为搞不明白钱成贯所言何意，王子明干脆就什么也不说，只是略微点头笑了笑，做出一副已经听懂了的样子，目的当然是让钱成贯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追问不休，钱成贯反而可能就不说了。
吃了几口菜，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钱成贯又莫名其妙道：“古人说的好，螟蛉之子不可养也，现在看来，古人的经验教训还是非常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啊。”
螟蛉之子？仝老头没有儿子，也许为了弥补这个人生的缺憾，他就把身边很多人都认了自己的干儿子。据王子明所知：销售总监胡大海，保卫科科长原新伟，制剂车间主任梁红云，财务部副部长董肖成，云贵大区经理单鑫都是仝老头的干儿子。可这些人似乎都不具备跟老头子抗衡的实力，那么钱成贯嘴里的螟蛉之子又会是谁呢？难道是这些人联合起来要把仝老头搞垮？这种可能性好像也不是很大。总不会是这些人联合起来想搞垮仝老头吧。
而这些人中，最具实力的还是销售总监胡大海。可胡大海如果要做公司的文章，肯定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先从销售环节入手，一步步拖垮公司，然后再将公司拿下。这才是上上之策。如果他从破坏公司的声誉入手，最后即便最终得到了公司，也等于得到了一个烂摊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这样的亏本买卖，就算胡大海再傻也肯定不会做。另外，胡大海常年在外，跟县里的人领导几乎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也不可能搞出一个里应外合啊。
那么还会有谁呢？王子明正凝神苦思之际，服务员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酸菜面端了上来。王子明尽管爱吃面，但是面对这种酸不溜几又油乎乎的酸菜面，还是提不起兴趣，但是碍于钱成贯的面子，还是胡乱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确定碗面上没有面条了，便放下了筷子。
钱成贯似乎也看出了王子明的心思，却不再说下去了，自顾自地把一碗面连汤带水全部倒进了肚子里，才满足地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笑眯眯道：“小王啊，说实在话，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舒服的一顿饭了。”说完慢腾腾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又将钱包里的钱扒拉了半天，才吆喝服务员付账。
王子明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原来是要自己请他吃饭，说他自己掏钱请客也不过是个说辞罢了，本想装个糊涂，又一想，觉得几十块钱的事情，实在没必要得罪这样的小人，便站起来硬生生地将站了半天也站不起来的钱成贯押到椅子里，跑到服务台结了帐。
回公司的路上，钱成贯也许是因为刚才吃了王子明的请，心里觉得不忍，便语重心长地劝解了一句道：“小王啊，振兴公司……时间恐怕不会太久了……即便是能维持下去，估计也要改旗易主了，听我一句劝，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发展吧。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像我们这些人，已经是……”
钱成贯边走边说，王子明心里却也开始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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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明想了想，觉得也好趁此机会，向钱成贯打听一下是哪位政府要员在背后做公司的文章，便也没有拒绝。另外，王子明觉得公司之所以出现目前这种状况，绝不会只是一个政府官员在做文章，弄不好还有公司内部的人做内应。要不然也不会这边药品一出问题，那边审计局的人马上就过来查账。
在以经济建设为主的时代，企业跟政府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企业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需要政府的支持，但作为地方政府，如果失去企业的支持，所谓的政绩也就无从谈起。政府是大老板，企业是财神爷，大老板想升官，想发财就离不开企业这个财神，而财神爷想平安，也离不开政府这个大老板。
更何况振兴制药公司还是汾城县的纳税大户，每年所缴纳的各种税费几乎占到汾城年财政总收入的五分之一，无论是县委还是县政府，都绝不愿意看到振兴制药公司垮掉的。因为振兴制药公司一旦垮掉，汾城经济的各项指标起码一下子要倒退十年。县委书记、县长的仕途必然要因此而受到极大的影响。
在这么一种利害关系下，县里不管是谁想要把振兴制药公司搞垮，起码过不了县委书记、县长这一关。那么要让公司尽快冲破目前的困境，最主要的任务首先就是要搞清楚，是不是有政府人员从中作梗，如果有，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目前担任什么样的职务，他又为什么要整垮振兴制药公司，目的何在，公司内部有没有内鬼，如果有，又是谁，这个内鬼的目的又是什么。只要把这一系列的问题搞清楚了，再对症下药，相信公司很快就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然而，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要做起来却困难异常。后来的一切事实都证明，发生在振兴制药公司的药品不良反应案和财务审计，也仅仅拉开了一个惊天阴谋的序幕。而王子明无意间的参与，也差点葬身其中。当然，凡事有弊就有利，一切雨过天晴之后，王子明也彻底俘虏了振兴制药第二代掌门人仝莉莉的芳心。他也因此对官场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和认识，为他今后驰骋官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公司门口选定一家饭店后，钱成贯自作主张地点了两素一荤三个菜，又要了两碗面食，便笑呵呵随意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子明啊，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王子明心想，你他娘也就是比老子高一个级别，却总是以高层自居，怎么会有心思跟老子吃饭，脸上却也只能笑着迎合，假意想了想道：“大概有半年多时间了吧。我记得，半年前省城有一个大型招聘会，仝总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特地派你和营销部的胡总前去主持。那一次，胡总为了和你争谁付钱的事儿，还差点翻脸哩。”
王子明说着，两个人就笑了起来，似乎勾起了钱成贯的某些回忆。钱成贯沉默片刻，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砸吧了两下，才道：“说实在话，胡大海这个人就是俩字――仗义。不过……就是性子有点急。”言语间似乎对胡大海有些不满。
王子明便推波助澜道：“钱部长，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胡大海还不就是仗着自己曾经跟仝老头一块打过天下，要不然，就凭他的工作能力，在公司还不就是怂蛋一个，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胡大海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因为营销这一块是公司运营的重中之重，营销部的人，无论是级别还是待遇方面在公司都要比其他部门高一个档次，这就跟一个地方党政机关的组织部门一样，组织部长在行政级别上一般都要比别的部门高半个级别。公司其它部门的一把手都被称作部长或者经理，而营销部的一把手却被称作总监。胡大海因为占着营销总监的职位，一直心高气傲，从来没把公司其它部门的部长、经理放在眼里，回到公司也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难免被人诟病。
钱成贯从鼻子里冷笑一声，道：“其实他胡大海别说是个怂蛋了，连个吊都不算，要不是这些年老头子护着他，谁还把他当回事。就拿公司这次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说。让他胡大海回来处理一下试试。我敢保证，他小子马上傻眼。”
王子明见钱成贯提起了药品不良反应案，便假意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趁机把话题引了过来道：“公司发生这种事情已经很闹心了，审计局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这不是要仝老头的命吗。”
钱成贯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沉默了一会才道：“小王啊，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透个底吧。据我了解，药品不良反应的问题只不过是个诱因罢了，并不会对公司产生多大的影响，审计局的人过来审计近三年的财务，也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暴风骤雨还在后面呢。这一次，恐怕真够老头子喝一壶的。”
钱成贯说的很笼统，但已经说明，他对此事应该有所了解。王子明便继续试探着问道：“钱部长，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在后面捣鬼啊？”问完眼睛就没有离开钱成贯的脸，希望从钱成贯的微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名堂。
钱成贯只是摇头笑了笑，却什么也不说。王子明也就不好继续追问了。又过来一会，服务员已经端上来两个菜了，钱成贯突然又道：“仝老头这些年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了，养虎为患嘛。这个道理很简单。仝老头硬是不愿意杀虎。现在虎患终于来了，他却束手无策，岂不可笑。”
这两句话说的让王子明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养虎为患，谁又是虎呢。不过，既然是养虎，那肯定就是说公司内部的人了。可公司内部的人谁有能称得上是虎呢？
因为搞不明白钱成贯所言何意，王子明干脆就什么也不说，只是略微点头笑了笑，做出一副已经听懂了的样子，目的当然是让钱成贯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追问不休，钱成贯反而可能就不说了。
吃了几口菜，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钱成贯又莫名其妙道：“古人说的好，螟蛉之子不可养也，现在看来，古人的经验教训还是非常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啊。”
螟蛉之子？仝老头没有儿子，也许为了弥补这个人生的缺憾，他就把身边很多人都认了自己的干儿子。据王子明所知：销售总监胡大海，保卫科科长原新伟，制剂车间主任梁红云，财务部副部长董肖成，云贵大区经理单鑫都是仝老头的干儿子。可这些人似乎都不具备跟老头子抗衡的实力，那么钱成贯嘴里的螟蛉之子又会是谁呢？难道是这些人联合起来要把仝老头搞垮？这种可能性好像也不是很大。总不会是这些人联合起来想搞垮仝老头吧。
而这些人中，最具实力的还是销售总监胡大海。可胡大海如果要做公司的文章，肯定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先从销售环节入手，一步步拖垮公司，然后再将公司拿下。这才是上上之策。如果他从破坏公司的声誉入手，最后即便最终得到了公司，也等于得到了一个烂摊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这样的亏本买卖，就算胡大海再傻也肯定不会做。另外，胡大海常年在外，跟县里的人领导几乎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也不可能搞出一个里应外合啊。
那么还会有谁呢？王子明正凝神苦思之际，服务员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酸菜面端了上来。王子明尽管爱吃面，但是面对这种酸不溜几又油乎乎的酸菜面，还是提不起兴趣，但是碍于钱成贯的面子，还是胡乱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确定碗面上没有面条了，便放下了筷子。
钱成贯似乎也看出了王子明的心思，却不再说下去了，自顾自地把一碗面连汤带水全部倒进了肚子里，才满足地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笑眯眯道：“小王啊，说实在话，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舒服的一顿饭了。”说完慢腾腾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又将钱包里的钱扒拉了半天，才吆喝服务员付账。
王子明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原来是要自己请他吃饭，说他自己掏钱请客也不过是个说辞罢了，本想装个糊涂，又一想，觉得几十块钱的事情，实在没必要得罪这样的小人，便站起来硬生生地将站了半天也站不起来的钱成贯押到椅子里，跑到服务台结了帐。
回公司的路上，钱成贯也许是因为刚才吃了王子明的请，心里觉得不忍，便语重心长地劝解了一句道：“小王啊，振兴公司……时间恐怕不会太久了……即便是能维持下去，估计也要改旗易主了，听我一句劝，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发展吧。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像我们这些人，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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